首頁 > 愛人,不准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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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在其他州。」

  「在哪個州?哪個城市?」他追問著。

  「我在……德州。」

  「你在那裡做什麼?」

  冉情猛地抬起頭來,急急地說:「跟你沒有關係!」

  一陣沉默突地瀰漫在兩人之間。

  「跟我沒有關係?」雷森的眼神和語氣充滿了危險,捏著食具的手不知不覺地施加力量。

  冉情不知道該怎麼掩飾自己的慌亂。「你為什麼一定要問?那些都是我的事情!我要走了!」她扔下餐巾,想站起來大步邁出他的領域。他給她帶來的感覺太刻骨銘心了!

  雷森突然開口:「你能去哪裡?」

  是啊!你能去哪裡?她問自己。冉情聽見這句話,一時間竟然只能呆呆地跌回椅子。

  逃亡!繼續不斷地逃亡,永遠被一個黑暗的影子追著!她無論怎麼努力,永遠擺脫不了噩夢!

  眼前突然湧現出和朋友們分手的那天黃昏,三個人臨走之前甚至連道別都沒有。她那時心裡就隱隱約約地想,或許說那句「再見」是沒有用的,她們永遠也不會再見。

  她只能一個人孤伶伶地在世界上的各個角落待上一會兒,然後匆匆離開,永遠也不能和人有過多的接觸、牽扯,因為她也許第二天就死了!

  她們三個人的命運就是這樣了嗎?

  出了這棟房子,她就要繼續……不斷地一個人走下去了……

  心口的那種孤獨和酸澀化成一股強大的淚意,衝出她長時間建設起的堤防。

  父母死去的時候,她傷心,淚沒有流。

  教授死去的時候,她傷心,淚沒有流。

  離開知己,知道從此要逃亡天涯的時候,她傷心、難過,淚依然沒有流。

  然而他只是一句質問,她就流淚了……

  雷森在她怔忡的時候走到她身邊,看見她瞪著自己的手黯然流淚,心裡不覺氾濫著心疼。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停止流淚,又或者應該讓她流淚,發洩出心中的痛?

  懊惱自己的無措,他只好選擇沉默,輕輕地把她攬進懷裡,感覺到她的淚水濡濕了他的衣服,融化了他的心。

  她輕輕地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身上。

  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竟讓他的心漲得滿滿的……

  突然間,他心裡那些煩躁的問題,有了答案!

  他對她動心了!所以讓她看到他軟弱的一面,所以他乾枯已久的淚水那麼自然地在她面前流淌出來,所以在悲傷的時候本能地找到她傾訴。

  或許,他是愛上她了?

  所以心甘情願、毫不掩飾地向她展現,連自己都陌生的一面……

  他沒有給自己留任何敗退的路啊!

  「留下!不是為你自己……是為我!」

  他輕輕地捧起她淚漣漣的臉,唇溫柔地貼上她的唇。他看見她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見她被淚水沾濕的睫毛眨了眨。

  他的大手環繞過她的頸,讓她癱軟在他懷裡,感覺到她的身體輕微地抖動。淚水摻和著熱情在兩個人之間散開來……

  ☆☆☆

  一大清早的陽光灑在房間裡,只看著就能覺得那麼溫暖。在烏托邦的十年中,她看見的永遠都是自然燈的光芒,總是冷冰冰的。

  冉情打開窗簾,伸了一個懶腰。哎!她以前的工作那麼忙碌,一天只能睡五個小時,其餘的時間都在實驗室裡度過;現在突然閒下來,她竟然不知道怎樣打發時間。

  冉情知道雷森每天早上六點鐘起床,七點鐘吃早餐,七點半坐司機開的車去公司。這裡的房子其實只是他的一棟別墅而已,可是他會在晚上七點半準時進家門,然後他在八點鐘用晚餐、工作,十二點鐘左右睡覺。

  雷森偏愛黑色和酒紅色,不喜歡任何香水的味道,所以家裡從來沒有空氣清新劑的存在。管家總是用鮮花裝飾角落,帶來一番自然的清新。

  他似乎比較喜歡提琴曲,因為在她經過他房間的時候,有時有小提琴的聲音傳出來。因為牆壁隔音良好,冉情不知道他在拉琴或者在聽音樂。

  隨著她在雷森別墅的時間越長,她漸漸地瞭解他的生活習慣。

  然而她卻很少見到他。他的生活太規律,工作繁忙加上枯燥的生活節奏,讓她的存在顯得微不足道。他總是什麼也不說、也不看著她,即使她就在他眼前,他也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地按部就班。

  冉情覺得自己不重要得可憐,她非常不喜歡他把她當作米蟲招待的方式。

  管家勞倫斯把準備好的飯菜送到冉情房間裡的時候,冉情正在做早晨鍛煉。

  勞倫斯一一把精美的銀色盤子陳列出來,恭敬地對她說:「冉小姐,可以用餐了。」

  管家勞倫斯大約是六十歲,可是身體相當硬朗。從他的工作和口氣就可以知道,他是受過非常嚴格訓練的管家。

  可是即使他是管家,冉情對於他每天給她送早餐的事情仍然很不舒服。她年輕力壯的,怎麼好意思讓一個老人家伺候?

  她無奈地看著他,再次對他說:「勞倫斯,我可以自己來的。」

  「小姐,先生要我好好照顧你。他說你受傷,所以不便移動。」

  「雷森太誇張了,我只是小傷而已,下次我可以自己……」

  「冉小姐,這是先生吩咐的。」勞倫斯堅持道。

  「還有,叫我冉情就可以。」她溫和地笑笑,「我並不是雷森的客人,我只是暫時待在這裡而已。」

  勞倫斯皺眉頭,不明白冉情的話。從先生把她帶回來的那一刻,他對她的緊張、關心和重視就那麼明顯了,他敢肯定她在先生心目中的地位,遠遠超過客人。也許先生平日裡冷漠了一些,可是那只是他的天性使然,在他的母親死後,他就是這樣的了。

  突然,冉情問勞倫斯:「雷森平常都喜歡吃什麼?」

  「冉小姐?」勞倫斯沒反應過來,一時間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冉情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喪氣地點點頭,「對噢!這裡有大廚師,我做的飯哪有他們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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