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藍鳥』是……武器。整個烏托邦只有教授、我、韓舞飛、藍靜四個人知道真相,其他的科學家都以為我們研製的是綜合性能源,由於每個人的分項研究不同,所以沒有人懷疑整個計畫。」
「Jean,你不自責嗎?你不內疚嗎?」道格拉斯痛心地質問著低著頭的她,「我一直以為我們研究的專案是對人類有利的!然而……」道格拉斯似不能再說下去。
「我知道……」冉情虛弱地笑著,「可是我有選擇嗎?等我意識到計畫有問題的時候,我已經捲進去了!我沒有辦法,只能繼續……這個計畫除了總統和幾個國防部的重要人員知道以外,沒有人瞭解!你懂嗎?讓我們消失實在太容易了!」
冉情激動地辯白著:「我們如同死人一樣,沒有身份、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如果計畫有半點洩漏,我們統統活不了!」
「我也覺得他既然如此狠毒,必然不可能放過我。所以我逃了……」
「不用不好意思,我們三個也只是比你晚一步而已。」冉情自嘲道。
「沒有三個了……」道格拉斯猶豫地說,「韓舞飛……已經死了。」
冉情愕然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哭泣還是該尖叫。
道格拉斯遞給冉情一張剪報。
美國企業巨頭格雷特.貝兒之妻今晨與一不明車輛相撞,當場死亡……
雖然報紙印得很不清楚,但是以冉情對舞飛的熟悉,她還是很容易地認出了舞飛的屍體,軋在燒焦了的車子下……
「不!」顫抖著,冉情蒼白著臉,「舞飛……」
「對不起!」道格拉斯不忍地看著悲切的冉情,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裡,「我知道你的傷心,這幾個月,我也是這樣過來的……堅強一點好嗎?」他輕輕地拍著緊緊閉上眼睛的冉情。
☆☆☆
冉情搖搖晃晃地回到雷森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不理會勞倫斯關心的眼神,她無力地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倒在床上。
她的腦袋一片混沌,不知道該怎樣接受夥伴慘死的消息,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待在雷森的庇護下……淚水已經流不出來了。經歷過幾個月的心酸、孤獨的折磨,還有最親的人的背叛,她覺得自己沒有力氣再去思考了。
或許就這麼離開吧!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支白色的蝴蝶髮夾,恨恨地撫摸著。就是這個!她們三個親手研製的東西,竟然是最終要她們命的罪魁禍首!
多麼諷刺啊!它逼得她們三個人天涯逃亡!它殺死了舞飛!它逼得她最終要放棄她的愛……
毀掉它!冉情盯著眼前的蝴蝶髮夾,可是顫抖的手怎麼也不能把它掰碎!
她還記得當初她得知藍鳥計畫時的種種矛盾,可是教授很體貼地撫摸著她的背部,和藹地說:「這是國防部的命令,即使我們不做,也會有別的科學家研究的。冉情,我們是科學家,我們的任務就是研究,至於以後的結果,那是軍事部門的事情。
記得我教你們生物時說過,人類是一種動物,佔領和侵略是動物的本能!正是因為戰爭,人類的人口才能保持和環境平衡。也許……這樣說很殘忍,可是這就是科學──一種既偉大又危險的力量。我們則是駕馭這種力量的人……」
可笑的是,她不但沒有駕馭科學的力量,反而讓它毀了自己的生活!
冉情把自己深深地埋入被子中,搖晃著頭,試圖忘記以前的一切。
可是烏托邦白色的走廊、教授祥和的臉龐、舞飛的笑臉……依然在她腦中交錯盤旋。最後是道格拉斯消瘦的臉龐,眼神期盼地說著:「相信我!我沒有殺害教授!我也是在逃啊!」
她該怎麼辦?她該相信誰?她該何去何從?
「情!」門外傳來雷森略微擔心的聲音,「情,開門!」
她不穩地站起來,把門打開,隨即就無力地倒在他懷裡。
雷森皺眉,輕柔地把她抱起,放在床上。「你累了?還是生病了?」
冉情把臉埋在他懷裡,輕輕搖著頭,「今天出去逛街了,所以有些累。」她越說越苦澀,她又對他撒謊了。她和他的關係似乎總是建立在蒙蔽和謊言之上。
她更緊地摟著他,不讓他看見自己絕望的臉。
雷森撥開她臉上的亂髮,「你太蒼白了!我去叫醫生!」
「不要!」冉情連忙阻止他,「我只是今天走了很多路,所以累了。」
她主動獻上紅唇,激烈中帶有一種絕望,試圖讓他忘記這件事。
「我愛你!」深吻著他,她顫聲告訴他。
雷森把她壓進懷裡,吻著她的頸子,溫暖的手摩挲著她烏黑的髮絲。
突然,他停頓下來。
「你是不是懷孕了?」
看著他焦急中帶著一絲欣喜,冉情的一顆心如同春水般溫暖。
「你想要個孩子?」她揪住他的領帶,手指和領帶糾纏著。輕輕顫動紅唇,她魅惑地看著他。
「嗯!」他一邊啃吻著她白嫩的頸子,一邊回答,「我想要和你有個孩子。」
「想要男孩,還是女孩?」呢喃著,她吻上他的胸膛。
雷森的手綿延而下,「你說呢?」
「男孩吧!生個男孩,和你一樣帥。」她調皮地看著他。
「呵呵。」雷森低笑著,「好!只要是和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歡!」
☆☆☆
雲雨過後,雷森摟著冉情,讓她的背緊緊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這樣他能感覺真實的擁有她。
她實在有太多事情他不瞭解了!每次談話進行到這十年中的事情時,她就很明顯地逃避著,這樣的逃避讓他覺得沒有安全感。
可是……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感受到她給他帶來的愛情,他不能讓自己再回到以前。
「情?你睡了嗎?」
懷中的人兒沒有回應,他把她摟得更緊,低聲在她耳邊說著:「不許你再離開了,永遠不許……」
他把自己的頭顱靠在她肩膀上,安心地沉睡,沒有看見冉情的睫毛瞬間展開,眼眸中充滿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