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我是說,你教教我,我學學,很快的!」裘歡真不知道這場夢什麼時候才會醒,她真恨這個讓自己感到一無是處的地方,連最基本的梳頭都不會做。
「沒關係的!夫人!梳個頭,花不了多少時間的!你瞧!這不就弄好了!」
裘歡看著鏡中的自己,所有的頭髮都干於淨淨地在腦後成了個鬃,她不怎麼習慣這樣的自己,但想想跟所有的不習慣比起來,這一椿也算不了什麼。
「別喊我夫人,聽著怪彆扭的,喊我裘……玉珊!喊我玉珊吧!」
「那麼行?咱們這裡對大當家都很尊敬,而且黑風寨自有一套嚴格的輩份關係,大當家對輩份嚴格遵守這一點很堅持,他說只有這樣,才不會秩序大亂,否則大當家一個人,怎麼管這麼多三教九流的人!」
裘歡發現這個女人對南宮白相當敬重。
「那你……」
「我啊!」二狗娘笑著說:「我有個兒子叫二狗。大夥兒都喊我二狗娘,我是跟著兒子上山的,咱們是窮落人家,比不上大小姐,我是寨子裡唯一的女人,應該是『老』女人,不過現在可好,以後我就有伴了。」
二狗娘端詳著裘歡,不住地點頭。
「好了是不是?」裘歡被看得有點窘,接話找話地又問了句。
「以前我就想,什麼樣的女人,才配得上大當家這樣的男人,今天我才知道就是只有夫人才配得大當家,真的是郎才女貌!」
這個二狗娘對南宮白不只是敬重,簡直是崇拜,裘歡真是沒想到的。
「夫人!您別看大當家是個馬賊,他有情有義,面冷心熱,他既然娶了你,就一定會好好待你的!也許這裡的粗茶談飯比不上城裡的錦衣玉食,可是我跟您保證!在其他方面,尤其是感情這方面,你一定會得到最好的!」二狗娘神情篤定,就怕裘歡不相信。
裘歡有點啼笑皆非,這個二狗娘不像是來梳頭,倒像程來做說客的。
「是嗎?怎麼我覺得你們大當家的一直要我好自為之,自我保重?」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大當家的,其實他心腸比誰都軟!」
裘歡搖搖頭,自己大概說不過這樣固執的老人家。
「我想是不是應該請大當家的來?聽說大家都等著喝酒!」
「對!對!您看我這一高興就淨顧著說!」
「夫人! 您真漂亮!」裘歡相信她是真心讚賞自己,這裡的人跟沈家的人是不太一樣,純真、質樸,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自己跟仲白的事情,七彎八拐地,還弄不清楚,自己如果一開始,不那麼刻意地隱瞞自己對仲白的感情,今天這一切可能就不會發生,或許自己現在正假在仲白的懷裡,享受他的柔情。
「來了!來了!」
所有的弟兄全站了起來,用力鼓掌,這新娘雖然不是南宮白真心要娶,但既已娶進黑風寨,除非大當家明說不要,否則以後她就是寨主夫人,在黑風賽也算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地位、就算不為她,也不能失了大當家的面子。
不絕於耳的掌聲令裘歡有些怯步。
「怎麼啦!害怕啊?」
「面對這一窩子土匪怎麼不怕?」裘歡沒好氣地回著南宮白的關心。
「這一窩子的土匪就屬我最凶,你連我都不怕,還怕。他們?」
「我不怕你,是因為……」
「因為我是仲白!」
裘歡用力地點點頭。
南宮白凝視著裘歡。
「我真的那麼像他?」
「你根本就是他!」裘歡心中仍認定了南宮白就是仲白。
南官白握著她的手。
「如果你真的那麼想他,那你就把我當作他吧」話一出口,南宮白都覺得驚訝,闖蕩江湖這多年,一向以南宮白引以傲,他從沒想到有一天會為了一個女人,情願被當作另一個人。
南宮白的話對裘歡起不了什麼安慰作用誰也不要把他當作仲白,她希望他能以仲白的記憶來愛自已,這樣他們,才能找到共同的交集。
南宮白牽著裘歡走進大堂,嘻鬧聲跟掌聲一齊停了下來。
裘歡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忙退到南宮白的身後。
南宮白在手上加了這些力道,給她壯膽。
他牽著她走到堂上方坐著,裘歡低著頭,一顆心慌得直打轉。眼睛直盯著放在膝上的手,其實她不怕男人的,可是她也從沒被這麼多男人同時盯著看,她真後海剛才沒叫南宮白打暈自己,他們愛怎麼看都可以。
「各位兄弟!今天我娶媳婦,有勞大家趕來喝我一杯喜酒,今後沈姑娘就是咱們黑風寨的人,各位如果敬我為大哥,日後就敬她為大嫂,不得有逾矩或不尊重的行為,否 則就是不把我看在眼裡!」
南宮白一番話說得裘歡感動莫名。卻讓那些震於裘歡美的弟兄,於震驚之外又加了層意外。
裘歡是美,但不管她多美,都只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因為看不慣沈東慶才娶回來的女人,而南宮白一向都把兄弟擺第一,有什麼道理在喜酒之前,就光來這一段鄭重的警告式聲明?
歐陽軒雖也覺得奇怪,但畢竟自己跟南宮白是結拜兄弟。感情自不比其他人。他忙開口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大哥卜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兄弟們備了酒,今天可得跟大哥好好喝幾杯!」
「好!拿酒來、我先讓嫂子敬各位兄弟一杯!」南宮白知道弟兄們心中不服,而且對巧巧懷有敵意,如果自己想讓巧巧的日子好過些,他就必須先拉攏她和弟兄們的感情。
南宮白這一喊,男人之間的豪氣一下子就活絡開來,對他們而言,喝酒是最能交心的。
裘歡依然如坐針氈地低著頭,動也不敢動。
南宮白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著說:「別怕!一切有我!」
南宮白的舉動並沒有逃過歐陽軒的眼睛,他不禁納悶著:難道大哥接新娘子這短短幾個時辰,就愛上這個女人?
南宮白從東舵的手中拿了兩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