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紘,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是我現在唯一能說的只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若玫衝下車,頭也不口地跑回家!她沒辦法再面對善良、熱誠且對自己付出真心感情的白翊紘!她心中想的、腦海裡出現的,及眼睛所看到的全部都是偉平。而白翊紘的眼神卻讓自己覺得快要崩潰!
若玫把自己鎖在房間內,她趴在床上,緊咬著下唇,默默地流著淚,心中不停地喊著:
「偉平!為什麼?你為什麼失約?為什麼?」
在谷家門外的白翊紘始終想不透為什麼一下子所有的事情全走了樣!為什麼若玫對自己的感情會在前後不到幾個小時之間消失殆盡?他恨不得能衝進谷家問個清楚。可是若玫痛苦的神情卻讓自己挪不開腳步。不知道過了多久,白翊紘才頹然地將車駛離谷家。
第七章
若玫經過了幾天的輾轉反側,最後她還是決定面對這一段原本屬於她而半途中斷的感情。
「喂!請問白偉平先生在嗎?」
「你等一下!」
若玫在短暫的等待中,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猛烈地跳動。
「喂!」
白偉平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若玫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是雖然被白偉平的聲音震得腦中一片嗡嗡作響。
若玫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而平靜。
「我是谷若玫!」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白偉平的聲音聽起來雖然平靜,但若玫可以聽出他內心的激動,這樣反倒使若玫鎮定了不少。
「我考慮了很久,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好!」
※ ※ ※ ※ ※
白偉平坐在餐廳內等著若玫,他的心仿如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可是表面上仍是力持鎮定地坐在位子上。
若玫走進餐廳,看見白偉平坐在裡面,她突然有些遲疑,她的內心有如波濤洶湧。她一步一步地朝偉平走過去。
白偉平看見若玫走進來,他幾乎有一種錯覺,他覺得走進來的人是心玫而不是若玫。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若玫還是若玫。他連忙站起來,幫若玫拉開椅子,若玫坐下來之後,一直看著白偉平。偉平被若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谷小姐找我來是要談翊紘的事嗎?你們吵架了嗎?我看他這幾天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他的痛苦才開始,但很快就會結束,可是我們卻都痛苦了二十幾年了。是不是?」
偉平嚇了一跳!訝異地問:
「你為什麼這麼說?你說我們?你是指我跟你嗎?是嗎?」
若玫點點頭。
偉平的眼神中儘是疑惑。
「谷小姐,我不記得我們曾經見過面,你……」
「偉平!你相信人有前世或來生嗎?」
若玫的一聲偉平喊得那麼自然、真情,彷彿她早已認識他,然後發自心靈深處的呼喚,偉平的心中一陣悸動!他凝視著若玫,柔聲但略帶痛楚地說:
「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否則今天我也不會這麼痛苦了!」
偉平說完後,驚訝於自己的情不自禁!他隱藏在心中20幾年的傷痛,居然可以對才第二次見面的若玫這麼自然地說出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問:
「你那天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是對著我說的是不是?你一直說你明白了,你到底明白了什麼?你說我不應該在白家是什麼意思?如果我不應該在白家,那麼我應該在哪裡?」
若玫一臉哀淒,淚眼迷濛地望著偉平——
「記得你曾經說過,『不管在今生或來世,我都只認定你一人,如果我們生不能相守,只有選擇死後相隨!』你心中認定的人早已消失,為什麼你還在這裡呢?」
偉平想都沒想的就迫不及待地好像要跟若玫解釋似的回答說:
「我在這裡是因為我在等她,我一直在等她回來,你知道嗎?」
若玫直逼著偉平問:
「你曾經說過,『不管我們的外表作了多大的改變,我們對彼此的感覺不會消失,感情不會改變。』那為什麼你感覺不到我,為什麼?」
若玫一刀見血的指責,讓偉平震撼不已!20幾年前的往事一下子全都浮現在眼前!20幾年來的傷痛一下子全湧上了心頭,那種扎心的痛楚自他的心頭蔓延擴展到全身!偉平的臉色死白,額頭上不斷地沁出汗水。他撫著自己的胸口,不斷地喘氣。
偉平激動的神情讓著攻心中感到十分不忍,她放緩了語氣,平靜地說:
「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不停地重複做著同樣的夢。同樣的情景、同樣的人不斷地出現在我的夢裡。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心中就一直有所期待。本來這個人只有在我夢裡才會出現,可是自從遇見翊紘之後,夢中的情景、人物都會時時出現在我的眼前影響著我。我一直不能瞭解為什麼會這樣?我覺得很害怕,卻沒有人可以幫助我。我不敢告訴任何人,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那天在白家看見了你之後,我全都明白了!我心中20幾年所期待的人是你,而我也知道了為什麼我會一直做著同樣的夢……」
若玫停頓了一下,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因為那個夢是左心玫的前生,而左心玫的來世就是谷若玫!就是我!」
若玫雖然刻意放緩自己的語氣,可是她的話卻依然震撼著偉平的每一根神經。
「怪不得!怪不得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會想起心玫。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我曾經告訴仲南,你一定會回來的!」偉平激動地說。
若玫哀傷地說:
「偉平!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仍然活在你的今生,而我卻獨自來到了來世?為什麼?為什麼你讓我在那種情況下找到了你?為什麼你還是娶了韓瑛?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
若玫一連串的為什麼,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地砍在偉平的心頭,他啞著嗓子,悲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