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伯,可蓓沒有回來嗎?\"念雨焦急地問。
\"沒有啊,她不是去上班嗎?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文父忍不住急得抓著念雨的手大聲地問。
\"文伯伯,您先別急,可蓓受了點刺激,我以為她會回家,既然她沒回來,讓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看!\"念雨力持鎮靜地說。
\"可蓓受了什麼刺激?你怎麼能讓她受刺激?她沒有回家,你還能去哪裡找?除了家裡,她根本沒有地方可去,你知道嗎?你知道嗎?\"文父一時之間竟顯得有些歇斯底里起來。
念雨可以體會文父的心情,可是他依然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文父的反應竟會如此激烈,完全是一副失去控制的樣子。念雨不得已只好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文父。
文父聽了以後,全身發抖,念雨連忙扶住文父說:\"文伯伯,都是我不好,我沒把可蓓照顧好,您別急,我一定把她給找回來。\"
文父搖搖頭,傷心欲絕且聲音瘖啞地說:\"你怎麼能讓她承受這些?她怎麼承受得住?你不知道她曾經經歷過什麼?可憐的可蓓,她好不容易才從絕望中站了起來,好不容易臉上才有了笑容,你怎麼能再讓她痛苦一次,怎麼可以……\"
文父說著便將可蓓當年的遭遇全部告訴了念雨,最後他鄭重地對念雨說:\"現在,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可蓓所有的過去,我仍要把當年跟何紹文所說的話再告訴你一次,如果你可以完全心無芥蒂地接納可蓓,包容她的過去,愛她如昔,你再去找她。如果你的心裡會有猶豫或有勉強的成份,那麼就請你離她遠遠的,我和可風會自己把她找回來,就跟當年一樣依舊守在她身旁,為她療傷止痛。\"
這時的念雨,臉上有心疼、有憤怒,但卻沒有一絲的後悔,他肯定地告訴文父:\"文伯伯,以前不明白事情真相的時候,我愛可蓓,現在既已知道了可蓓心中的創傷及那些可怕的經歷,對於可蓓,我只怕自己的愛不能夠讓她忘記過去,又怎麼會離開她呢?我曾經告訴過可蓓,不管她過去發生過什麼事,我對她的心永遠也不會改變。\"
文父不由得感激又感動地握住念雨的手說:\"謝謝你,當初我們為了可蓓,自私地瞞著你一切,你卻……唉!當初如果紹文對可蓓的感情也像你一樣堅定不移,或許可蓓早已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文伯伯,不要再說了,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還是先找到可蓓要緊,您先守在家裡,如果有什麼消息,打電話給我!我這就出去找可蓓!\"
\"好!你快去,我會聯絡可風,讓他也幫忙找。\"文父望著念雨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地祈禱上蒼,希望能保佑可蓓平安無事。
可蓓從餐廳衝出來以後,心中一片紊亂,腦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自己心中那道深深的傷口,就這樣硬生生地被揭了開來,她已經沒有辦法再靠自己的力量去使傷口癒合,她完全放棄,徹底絕望。
可蓓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路走到一個平交道之前,她突然停住腳步,當鐵道的柵欄慢慢地放下來時,可蓓的臉上露出了安詳的笑容,而在火車將要接近時,可蓓迅速衝往鐵軌的方向。一時之間,只聽到人聲鼎沸及火車\"嗚!嗚!\"的示警聲。而在此千鈞一髮之際,有個人撥開了人群火速衝上前去,終於在火車到達之前,將可蓓從死亡的邊緣救了回來。
可蓓默默地躺在文家自己臥房的床上,而紹文則滿心歉疚地坐在一旁。
可蓓疲倦而平靜地對著他說:\"你回去吧!謝謝你救了我!\"
\"可蓓,我不知道你已經恢復神智了,我很抱歉!請你原諒我好嗎?\"可蓓搖搖頭說:\"我有沒有恢復又有什麼差別呢?你已經做了選擇,不是麼?\"
\"可蓓,你知道我母親她……\"
\"夠了!何紹文!不要再跟我提起你的母親,從我認識你開始,你的母親就一直是你的藉口,就連你現在已經娶了別人,仍然還是要抬出你母親來,好作為讓別人原諒你,並讓你自己原諒自己的藉口,是不是?\"
\"不!可蓓,你這麼說是不公平的,我愛你,即使我現在娶了思秦,我仍然愛你!\"
可蓓突然坐起身來大聲地說:\"你住口!何紹文!你居然好意思坐在這裡跟我討論什麼叫公平?我們在一起的那幾年,我為你所做的忍讓,我為你所受的委屈,你可曾有一點珍惜?可曾有一點感動?在我出事以後,你可以趁我神智不清時棄我而去,你這樣對我就公平嗎?在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你卻陶醉在新婚燕爾的幸福中,這算對我公平嗎?我自然不敢要求你在我發生了那樣不堪的事情之後,仍然會娶我,但是你也不必那麼迫不及待地就娶了別的女人當老婆。至少,你也該讓我覺得,你的心中是真的曾經愛過我,你懂嗎?你懂嗎?\"一番話把紹文說得垂頭喪氣,毫無反駁的餘力。
念雨一走進文家,就聽見可蓓激動不已的聲音,他和文父不約而同地衝進可蓓的房間。念雨率先滿腔怒火地指著紹文的鼻子說:\"何紹文!你在這裡做什麼?可蓓被你傷得還不夠嗎?思秦中午刺了她一刀,現在你就迫不及待地要來看好戲了嗎?\"
\"不,念雨,你別誤會,我只是……\"紹文極力地想辯解。
\"你只是什麼?\"念雨打斷紹文的話,並把他從可蓓的床邊拉了起來,而後大聲地又說:\"你只是想來看看可蓓傷得有多深,好證明她對你的愛有多濃多重是嗎?你不是已經如願以償地人財兩得了嗎?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可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