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謊!你的確是在躲避我!難道你已有意中人?告訴我,他是誰?為了得到你,我願意和他一較高下……"
"你放開我!"孟寒雨瞪著他。"我沒什麼意中人,可我也沒有興趣和你交往,我不想踏進你們那複雜、糾結不清的三角習題裡。我……"
杜聖中忽然露出笑意,輕輕地撫觸她的臉頰,而後放開她。
"你雖然十分不坦率,但是我卻真的為你著迷!你是第一個……"他搖搖頭,接下來想說的話語飄散在唇齒間。
孟寒雨一步一步往後退,一字一句地說:
"我看你和那個童少陵,你們兩個一定都不正常。一個是自以為是,老愛說教的傢伙;一個則是亂對女孩子表白,還全都將一切認為是理所當然!你們--你們,誰要是和你們扯上關係,也一定會變成不正常的倒楣鬼……"
"為什麼提到少陵?現在我是在談我和你之間的事,為什麼你會想到少陵?你是不是……"
"不是!"孟寒雨不等他說完,激動地截話,眼中佈滿欲蓋彌彰的慌錯。
杜聖中清亮的眼,炯然地看透她的慌錯,一切,他都瞭然於胸。
"你在否認什麼?你已經明白我想說什麼了嗎?"
"我不知道!"孟寒雨定下心神,又是那副倔強模樣。
"好,不談這些!你認為不能和我們有任何接觸,但實際上,你已經和我們扯上關係了。"
"沒有!"
"有!"杜聖中聲調鏗鏘有力。
孟寒雨只要多想一想,就會承認我說的才是事實。"杜聖中柔和地說。
街道上的人車逐漸增多,整個空氣也忙碌起來了;早餐店中,許多年輕媽媽正為著家中的小毛頭張羅早點,時時有人與他們倆擦肩而過。
"寒雨,請你再考慮一下我的請求,不要倉卒否決好嗎?"杜聖中十溫柔地說。
孟寒雨還是不說話,但是臉上卻漸漸出現紅暈。
"不論你說你沒有意中人是真還是假,我一定會努力讓你喜歡上我的!"
孟寒雨不安的眼睛向四處游移著,平素的冷默在此完全消失殆盡。
"你這樣子要是被他看到了……"杜聖中喃喃自語,孟寒雨卻不明白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但她沒有勇氣去證實。
"我--走了。"孟寒雨囁嚅地說,一轉身便離去。
杜聖中沒有挽留,只站在原處目送她,眼光漸漸變得深沉。
這天,孟寒雨還是把課蹺掉了。接著下來是週末與假日,她也都渾噩地度過,腦中充塞的淨是杜聖中要求交往的請求聲。
她不明白杜聖中,他既然能為一個他僅認識幾個星期的女生奮鬥,那麼他為何不將這力量化為爭取真正心愛的人力量呢?
是顧慮到那分得來不易的友誼嗎?
他們三人的關係,撕下青梅竹馬的外衣,其實是複雜難纏的,她可不想踏進那渾水中,無辜成為受害者。
你已經和我們扯上關係了……杜聖中的話再次浮現她的腦海。
"我不要!"她翻個身,將枕頭蒙在頭上,想借此隔絕掉杜聖中的聲音,也隔開那個佔滿她心田的影子。
???
星期一,孟寒雨到學校。校園內什麼都沒變,還是充滿著虛幻的和平感;而青春在這個空間裡,依然能得到最放肆的發洩及詮釋。
"孟寒雨!"
孟寒雨收回凝望校園的眼光,看著叫她的人。
"你好幾天沒來上課了,進度一定落後了吧!這些筆記借你抄。"顧成美靠著她的桌緣,微笑說。
孟寒雨瞅她一眼,又望向窗外,淡漠地說:"謝謝!我不需要。"
顧成美手足無措地站著,愣了一會兒,她決定再接再厲。"你還是拿去吧!老師說要平時考呢!"
"無所謂。"
"孟……"顧成美還想再說什麼,門口卻傳來叫喊聲。"孟寒雨外找!"
孟寒雨站起身,冷冷地說:"抱歉,借過!"
顧成美讓過身子,情急地說:"孟寒雨,那天我真的不是想試探你什麼,我只是想跟你做個朋友,所以……"
"別說了。"孟寒雨毫無表情,走向後門。
走出教室,她一眼就看到杜聖中倚靠在樓梯邊的牆上,並熱情地朝她揮手;她停了一下,又慢慢走過去,停在他身前。
"有事?"她冷冷地問。
杜聖中直起身子,微笑的臉變得嚴肅起來。"你考慮好了嗎?"
孟寒雨那始終沒有表情的臉,終於出現一痕驚奇的顏色;她沒想到杜聖中是個意念如此頑強的人,居然對她如此窮追不捨。
但話說回來,不管他如何執著,一開始,她就很清楚地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
"你的回答是什麼?"杜聖中見她不語,又再次問道。
"對不起!"
杜聖中臉上的表情在她有了回音後,霎時凍結,就像被人陡地攔腰撞擊般的愕然。
"你--是為了誰拒絕我?"沉默許久,他才低聲問。
原本籠罩在孟寒雨身上的冷淡氣焰忽然熄盡,一反常態,誠摯地說:
"沒有-我沒有因為誰而拒絕你的要求,只是我覺得--我想--我們之間是行不通的。"
"可以的!"杜聖中堅定地說:"既然你心中沒有喜歡的人,你如何斷定我們兩個不可能會在一起?我說過,初次見到你,我就為你著了迷,只要你心中真的沒有人,我相信我會努力讓你接受我的,我們一定行的……"
孟寒雨一直搖頭,想將杜聖中的話語全都搖碎。
"你既然可以對我如此有耐心,為什麼不將這力量化為爭取你心愛的人的力量呢?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你能對她說出你的心意,也許她會接受你,畢竟你們認識如此久了,什麼事都可能會改變的。"
"你不懂!"這次換杜聖中猛搖頭,而且笑得蒼涼又悲哀。"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而且……"
他有點哀傷地看著她,上課的鐘響卻如喪鐘般的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