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真愛如火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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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看了好一會兒,她覺得自己這種行為簡直無聊又變態,不禁自心底升起一股無來由的惆悵。

  她知道他討厭她,幾次見面總是對她冷嘲暗諷,表情、肢體無一不表現出他對她的厭惡。而自己原本對他也不甚在意,但曾幾何時,這種不在意的心情竟發酵成了她從未感驗過的無名心緒!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不想再有任何情事來打擾她好不容易尋得的平靜心靈!

  可是為什麼她一直想到他?一直想到那可怖的一夜與他溫柔的牽纏?

  一陣輕風揚起,日光亮晃晃地閃了閃,孟寒雨過肩的髮絲也隨著那風飛揚;她伸手按住隨風翩飛的發,面色陰沉了下來。

  她真是傻,差點就忘了教訓,只因為他那短暫的溫柔!他的溫柔也不過只是應景的同情罷了,她何必如此在乎?!

  轉過身,她迅速走出校門口。

  午後的小鎮很靜寂,陽光依舊炎烈。在這股熱氣下,所有事物都顯得意興闌珊,連狗兒也都趴在地上打盹。

  所有一切也都停了步調,就像電影中定格的畫面,讓人猜不透後續發展。

  孟寒雨在路口怔忡片刻,才提起腳步,無特定目標地亂走亂蕩。

  逛過了幾條小巷小道,她走到了"末世紀"。由外往裡看,什麼都看不見。那裡面的昏黃,即使是在青天烈陽下,它仍孤僻地堅守著,與外頭的光亮劃分絕對的界線。

  孟寒雨走向門口,伸手推門,那門卻一也不動。她又推了推,才注意到玻璃門後、暗藍色的絲簾前,掛著張牌子,上面寫著"公休"二字。

  她吁了一口氣,整整書包帶子,轉過身又再往前走。

  這下子,她真的不知要到哪裡去了?!

  街道上,穿著與她相同顏色制服的身影愈來愈多,孟寒雨走走停停,總要碰見幾個。

  這麼走著、走著,她的心又無端煩亂了起來,於是她繞回鎮上最熱鬧的那條街,打算回自己的窩。

  才走了幾步,她又停下來,眼光立即被另一道目光,像磁鐵般吸引了去……

  就在她的面前,走來了三個人--兩男一女;那女孩如帶著左右護衛般的傍著兩個男孩,此刻她正轉頭與她右側的男孩說話,而吸引住孟寒雨眸光的是女孩左側的那雙孤傲的眼--

  一向看她都是冷漠的眼。

  童少陵面容微有變化,彷彿掙扎著想要掙開那強烈的吸引力;一旁的杜聖中,原本正和王漪笑鬧著,忽然察覺到童少陵的情緒變動後,奇怪地往前注目,才看到了孟寒雨;他臉上因此露出更燦爛的笑,大跨步地,兩、三步就走到孟寒雨身前。

  "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真是驚喜!"

  孟寒雨看著後來趕到杜聖中身旁的童少陵和王漪,不自覺地蹙眉;那個女孩就是今午她看見立在草地上的那個女生,也的確是那日在"末世紀"看到的人。近看了之後更發現,她真是膚勝白雪,眉眼嬌秀,雖然身才高挑,但依傍在童少陵身側,卻是如小鳥依人般的嬌柔,一點也不突兀。

  "這街就准你們逛,我逛不得?"孟寒雨垂下眼,低低地說。

  杜聖中絲毫不在意她的回答,仍然笑說:

  "考試考得怎樣啊?一定不錯吧?!"

  "爛透了!"孟寒雨抬起眼,有些賭氣地說。

  立在一旁的童少陵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微偏著臉,神情顯得有些無聊而聽到孟寒雨的回答,表情未曾改變,還是一副無聊狀。

  "聖中,你光顧著自己說話,也不幫我們介紹一下。"王漪偎著童少陵,甜聲說。

  "是幫'你'介紹!少陵他早就認識寒雨了,對不對啊?少陵?"

  "真的嗎?"王漪望向童少陵,用疑惑的眼神問他。

  "嗯!"童少陵仍是偏著臉,簡短地應了一聲。

  孟寒雨緊抓住書包帶子,感覺那股無名的緊縮又在她的胸臆間擴散。

  童少陵那抹冷淡與輕忽,深深刺傷了她。她突然興起了幽怨的感傷,為他那輕冷的神態;為什麼他從不對她……

  她猛然止住腦中就要脫軌的思潮,緊咬住牙根--他怎麼對她,根本不無關緊要!反正她一點也不稀罕!

  "寒雨,寒雨,你怎麼了?"杜聖中瞧出孟寒雨忽明忽滅的古怪神色,輕聲地喊她。

  孟寒雨醒了魂,瞪大那雙幽深的眼珠子,慢忽忽地睨視他,一會兒才開口說:

  "別叫得那麼親熱,我和你沒有那種交情!"

  童少陵慢慢擺正他那微偏的臉龐--他終於肯正面看她,只是那眼神仍如冰寒寒的千年凍石,散發出的溫度比零度更冰冷。

  他的眼神,令孟寒雨無法控制地更感胸口的悶痛。

  "你怎麼那麼說呢?"王漪皺著秀眉,用著像是斥責自己妹妹的口氣說話。

  孟寒雨倔強地仰著頭;她憑什麼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

  "寒雨,你何必說得那麼絕情呢?"杜聖中也在微笑中帶著嚴肅的口吻說:"沒有人不需要朋友的,你為何老是要拒人千里之外呢?這麼一來……"

  "聖中--"童少陵揚起嘴角,一嘴的諷刺說:"你說這些她聽不懂的;她只甘心活在她自築的狹小的象牙塔中,對於塔外的俗事雜務,她一概不理的。所以你說的,她根本不懂!"

  "少陵……"王漪驚異地看著他,杜聖中也皺著眉盯視他,但童少陵卻只是噙著挑釁的笑望向孟寒雨。

  孟寒雨鐵青著一張臉,所有的怒氣只能出在斜掛在她肩上的那條書包背帶上;她用力扯著書包背帶,反擊地說:

  "就算我是住在象牙塔裡,就算我拒絕了全世界,那又怎樣?我妨礙了誰嗎?你有什麼資格來批判我?你根本就不瞭解我,憑什麼妄下論斷說我是麼?你們的青春明麗光亮、無憂無慮,理所當然地就以為這個世界也是明麗光亮、無憂無慮。但你們有沒有想過,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幸福能過這種生活,你們知道嗎?這個世界是黑暗多於光明,痛苦永遠比快樂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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