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怎麼回事?」
紀樂萱蹙起眉頭。
「為什麼帝爾的人也會來?度假村的案子不是決定由我們承攬了嗎?」
「是……本來應該是沒問題的。照理說,我們提供的條件已經是最好的了,可是桑裡特先生臨時說要雙方的人一起開次會,我們也覺得很突然。」
紀樂萱牙一咬。最近她是怎麼了?老是遇見不開心的事。先是與鍾闃的重逢打亂了她的心,再來原本是囊中物的案子又生變化。
跟在她身後的一群高階經理,感受她的低氣壓,各個低頭不語,一行人在窒人的沉默中,走入桑裡特集團大樓的會議室內。
一進入室內,紀樂萱就看見了桑裡特的右側,坐著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紀小姐。」桑裡特起身迎接她。「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那晚在宴會上,不知你們是不是見過了?這是帝爾集團的David和他的夫人。」
是鍾闃和他的「夫人」!
紀樂萱腦中轟然一響。原來鍾闃就是那個神秘的帝爾總裁!
她一抬頭,恨恨的瞪他一眼。他就是那個搶她生意的男人。
Sarah是典型的東方美人,纖細的身子在高大的鍾闃身邊,像是小鳥依人般有種楚楚可憐之感。
猛然襲上胸口的刺痛,讓紀樂萱咬緊了牙。
在紀樂萱身後的高級主管中,有幾個資深的見到鍾闃,則抽了一口氣。
他……他不是死去的鍾闃嗎?
紀樂萱跟鍾闃雖然都聽見訝異的低語聲,但兩人都沒多加解釋,眾人也只好吞下滿腹的疑問。
紀樂萱感覺鍾闃的目光炯炯的凝視著她。她昂起下巴,用高傲的姿態來掩飾內心的混亂。
「你好。」Sarah用帶著美國口音的中文,對紀樂萱微笑打招呼。
「你好。」樂樂強迫自己頷首回禮,垂在身側的拳卻握緊了,指甲用力刺入掌心。奇怪的是,她竟不覺得疼。
她將情緒掩飾得很好,會議的主持人並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今天把帝爾和總擎兩位總裁找來,是為了度假村的案子……」
桑裡特還沒說完,紀樂萱就先開口:
「桑裡特先生,我記得這個案子我們已經談妥是由總擎承攬,為何你遲遲不簽約,反而要找不相關的帝爾集團來與會?這是什麼道理?」
「關於這點,我們對總擎也很抱歉。可是這個案子實在太大了,我們不得不謹慎行事。」
「你放心,總擎絕對有能力接這個案子。」紀樂萱強調。
「這個……」桑裡特有臉色看來似有難言之隱。
「總擎雖有不錯的實力,但在旅館經營方面,經驗卻遠較帝爾不足吧。」釧闃鎮靜的插口。
「是這樣沒錯,我們也是考量到這一點。」
桑裡特頻頻點頭稱是,令紀樂萱瞇起眼。
「桑裡特先生,你是什麼意思!?你要把總擎換掉嗎?」
「不、不,事情不到這樣的地步,只是我們還需要好好評估評估。」
紀樂萱瞪視鍾闃一眼。絕對是他從中作梗。
如果他以為她還是過去那個吃了悶虧只會暗自哭泣的樂樂,那他就大錯特錯了。她要讓他知道,拜他之賜,這六年來她已經不一樣了。
她不會輸他的!
紀樂萱挺起胸膛。「你不用評估了,我保證總擎給予的,是最優惠的條件。」
「哦?」桑裡特立刻有興趣的揚眉。
「度假村的利潤,我們提供百分之五十作為給貴公司的權利金。」
桑裡特看來頗為心動,但鍾闃隨之的一句話又讓他猶豫起來。
「那也得等到有利潤吧?度假村能回收至少要五年以上,所以總擎的說法,事實上只是畫了個餅,並不能解饑。」
「David說的有道理。」
桑裡特對鍾闃言聽計從的態度,令紀樂萱咬牙切齒。
「那麼就事先付如何?總擎願意支付一千萬美元的權利金。」
紀樂萱傲然睨視鍾闃,挑釁意味十足。
她比價的行為令鍾闃皺眉,這樣互砍價格的結果,只有造成兩敗俱傷。雖明知如此,但他又不得不跟進。「一千萬有何難?帝爾也做得到。」
「是嗎?」紀樂萱冷哼。「那五千萬呢?」
「五千萬!?」桑裡特眼睛一亮。
「五千萬!?」總擎的高階主管則是嚇出一身冷汗。
總擎雖說近年來經營績效不錯,但在這個案子上已投注了許多資金,是否能再挪出五千萬?實在是……
鍾闃沉下眉眼。「紀總裁似乎太衝動了。我相信桑裡特先生重視的是品質,而非價格吧!要不然這案子早就發包了。」
「沒錯,品質比價錢更重要。」桑裡特聞言頻點頭。
紀樂萱咬緊牙。很顯然的,這回交鋒,鍾闃贏了她。她的急切激動反而顯出她的慌亂和沒有經驗,不過她不會示弱的。
「那麼,桑裡特先生,你的決定是什麼?」
「老實說,我現在無法告訴兩位答案。」桑裡特苦笑。「我必須和我的幕僚再討論,最快兩天之內會給你們兩位回音。」
「OK,靜候你的決定。」鍾闃跟紀樂萱對這個決定都不能滿意,但卻只能這麼回答。
會議已無進行下去的必要,紀樂萱推開椅子站起來,和主人告別。
從眼角的餘光,她忍不住望了鍾著一眼。
鍾闃連看也沒看她一眼,他溫柔的扶起嬌弱的妻子,所有心神都專注在Sarah身上。
這個畫面刺痛了她的眼。
說什麼我要的人始終是你,說什麼你不需要在意Sarah。根本全是騙人的!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紀樂萱猛然察覺自己的思緒,一咬牙,轉身走出會議室。
鍾闃停下手中的動作,深深注視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
* * *
是夜,鍾闃回到下榻的飯店,腦海裡全是樂樂生氣、受傷的眼神。
他無法立刻去找她,因為要讓青龍幫餘黨相信他失去記憶,這麼一來,才不會讓樂樂和小崎陷入險境。他真恨這種情況!
鍾闃撥了一個國際電話。「阿新,事情查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