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不要聽?」
他、毫、無、興、趣。
「我只跟你說喔。」顯然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夏橘兒依舊興致勃勃。「我是聽說這裡有很多未婚男人,所以才來應徵的。」
「……」他的頭、好、痛——
「我爸爸說在工作場所也可以遇到很多對象,所以我特地選了這家很多男人的公司,順便賺結婚禮服的錢啊。
我還去看過結婚禮服了,都好貴喔!我又不想用租的,我也想過如果以後我老公賺錢比較少,買不起結婚禮服怎麼辦?所以我只好趁現在就存點錢……」
夏橘兒當他是老朋友般,滔滔不絕說起自己的盤算。
「夏橘兒。」溫望非放下撫著額角的手,淡淡地打斷她興致高昂的言論。
「啊?」溫望非俊秀的臉上揚起溫文的笑,那如沐春風般的和煦笑臉,令夏橋兒微微失神。
「你、是、個、花、癡。」他字字鏗鏘。
夏橘兒愣愣地看了他半晌,忽然恍悟他的語意,大聲抗議。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還說!還不去工作!」溫望非用少見的凌厲目光掃她一眼。
「我……」
抗議無效。
溫望非板著臉將敵軍逼退門外。
砰—當著她的面把門甩上。
∼ ∼ ∼
非常保全不愧是個男人多的地方。
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全公司的男性同仁都知道新來的助理是個小美人。
而且還是個單身美人兒呢!
「夏小姐,你初來乍到,要不要我帶你去熟悉一下環境?」提議的這名仁兄,顯然沒聽說早上提出相同提議的人,此刻正在辦公室裡天昏地暗的趕企劃。
「阿虎,你不是在執勤嗎?小心等一下被隊長抓到。」另一名行動組的同事湊上來。「我下班了,我陪你吧!夏小姐。」
「你最近不是跟十樓會計公司的林小姐走得很近嗎?」
「哪有!你不要無事造謠。夏小姐,你別聽他胡說。」
江湖險,人心更險啊!
男人之間一陣暗濤洶湧,正主兒卻渾然不覺。
白癡一個!
在一旁對下屬交代事情的溫望非,瞥了一下一臉呆笑的女人。
「你們叫我橘兒就好了,夏小姐聽起來好不習慣喔。」夏橘兒一面影印文件,細心裝訂,一面和善的回答。
「好好好,橘兒、橘兒。」看著那張甜蜜的笑容,只要是男人都會被迷惑啊!
「橘兒橘兒,真好聽,一聽就是美女的名字。」不知哪個傢伙這麼老套,搖頭晃腦的讚歎。
「太做作了吧!」果不其然,惹來一陣白眼。
「劉大哥。」夏橘兒露出甜甜的笑靨。
「是、是。」聽見美女清柔的呼喚,劉姓組員咧開嘴笑了。
「晚上幾點?」
晚上幾點?溫望非的眉頭迅速蹙了起來,再度分神斜眼朝那張甜蜜笑顏望去。
「下班,下班時間直接過去吧。」劉姓組員連忙說著。
電子器材組同仁托付他來邀請小美人上酒吧,開個歡迎會,下來講沒兩句話,一群不識相的傢伙儘是在旁邊胡攪瞎纏,連他自己都快忘記此行目的了,想不到小美人一口答應下來。
「好啊。」夏橘兒揚開燦燦的笑容。「那我先去工作了,不跟大家多聊了。」
雖然她入公司的動機邪惡,不過好歹也是個知分寸的人,不好意思害得大家擔誤了手邊的工作,夏橘兒識相的抱著一疊資料,準備拿去總經理辦公室。
勾三搭四!
溫望非瞇起眼瞳,暗下評語,與人對談時的溫文笑臉倏地略微僵硬。
夏橘兒抱著資料走了過來,他斂回眼神,臉上恢復以往的溫文儒雅,長腳卻悄然一伸。
「哇啊!」粉色身影伴隨著尖叫,做出「自由落體」運動。
不錯!溫望非壞心地露出笑容。
他開始覺得,她來這裡上班是件有趣的事情了。
∼ ∼ ∼
「耿總,您的咖啡。」
「項大哥,這是企劃案的資料。」
「樊主任,這是新版計算帳目的光碟,說明書我已經看過了,幾個重要的步驟我列在單子上,很簡單,照著輸入就可以了。」
「蔣先生,衣服我已經洗好了,麻煩請行動組的同仁去領取。」
這就是夏橘兒生平的第一份工作,一個樣樣都得管的小助理。「非常保全」從供應茶水的接待小姐、整理資料的業務助理、影印的跑腿小妹到洗衣婆都是她。
正如樊王任面試時所說,這是一份雜務繁重的差事。
不過夏橘兒應付得很好,甚至游刃有餘。因為對她來說,這個職位的工作實在跟個家庭主婦一天該做的事情,差不了多少。
身為一個從小就立志當新娘的女生,她做家事的功力自然不在話下。偶爾事情做完,閒得發慌,她還會「廢物利用」,在公司的廚房煮些點心給大家吃,將全公司六十幾個人的胃治得服服貼貼。
尤其是行動組和器材組兩個特別需要體力的部門,簡直將夏橘兒奉若神祇。
一大堆男人的目光,無時無刻追著她跑,巴不得將這甜美可愛又精通廚藝的小美人娶回家供奉。
看樣子,她的結婚之路是越來越順利了。
只是目前還有一個問題……
「飛天狗!」
夏橘兒一反平日總是甜蜜笑臉的模樣,怒氣沖沖地闖進了溫望非的辦公室。
溫望非閒閒坐在他的皮椅上,嘴角噙著溫文爾雅的笑容,眼神忽而冰冷犀利。
「注意你的稱謂。」
「你怎麼可以推我?!」夏橘兒氣得臉都紅了,圓眸閃耀著動人的光彩。
「我沒有推你。」溫望非輕描淡寫地撇清。
「你明明就有!」夏橘兒大聲指控。
「我、沒、有。」
「有!你分明就有!」他居然耍賴!「要不是你推我,我、我怎麼會……怎麼會……」
「會怎麼樣?」溫望非勾起笑。
夏橘兒一想起,剛剛自己莫名其妙撞進那位邀她共度晚餐的行動組組員懷裡,臉又紅了。
「總之,你怎麼可以推人?!」
「證據呢?」溫望非悠閒自若,卻在心裡大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