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杜可漾驚訝地抬頭看他。
「妳爬牆出來買東西吃？爬不回去？」這種鐵門通常需要從外頭鎖，這白癡大概是半夜肚子餓想吃東西，所以在牆裡頭墊著東西爬牆出來以後，忘了想到該怎麼回去。
「你、你怎麼都知道？」
陸冀盟沒力的給了她一個「妳說呢」的眼神，揉揉額角，他已經快累死了，她還出來找麻煩。
好吧，猜到就猜到。當她太倒楣好了，看他一副很疲倦的樣子，還是趕快結束這場無意義的談話吧。
「晚安。」杜可漾下結論，當作告別語。
「安什麼安。」陸冀盟瞪她。
「喵∼」懷裡的小貓不安分探出頭，叫了一聲。
「喵什麼。」陸冀盟罵貓了，漂亮的桃花眸瞪過無辜的貓臉，又把注意力拉回杜可漾身上。「妳準備怎麼爬回去？」
「你不用管我，我會想辦法。」杜可漾有點絕望的垂著頭，不太想麻煩他。
「隨妳。」陸冀盟居然也沒有反對，淡淡哼了一句。「爬牆小心點。」
「嗯。」
「還有。」陸冀盟看看手錶。「再過十分鐘左右管區會來簽巡邏箱，去派出所的時候，順便幫我跟他們問好。」
「啊？派出所？」杜可漾從來沒想到這個問題，慌張的喊住他。「等一下、管區、我、那我怎麼辦？」
「妳說呢？」陸冀盟儘管累得要命，嘴巴仍舊刻薄。「妳不是會自己想辦法？」
「呃……」要是她想得到，她早就回家了。杜可漾答不出個所以然，視線落到他剛熄火的車子。「你的車頭可以借我踩一下嗎？」這樣應該可以爬得回去？
「妳說呢？」陸冀盟斜她。
「喔。」大概是不行吧？
「妳不打算按電鈴或打電話通知妳的家人替妳開門？」
「不要、不要。」杜可漾猛烈反對，現在已經晚上一點了，大家都睡了，要是真的按電鈴，她除了得應付媽媽的怒氣外，還要想理由解釋為什麼半夜不睡覺要出來買東西。「我……我不想被罵。」
陸冀盟瞪著她半晌，終於下了決定。
「東西收一收，把貓放下來，跟我回萬里館。」
「萬、萬里館？！」杜可漾不可思議地重複。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把貓放下。跟我回去。」
「不要……牠好可憐。」這小貓應該是跟媽媽走失的，要是放回街上，恐怕很快會發生危險。杜可漾看看懷裡的小貓，怯怯拒絕。
「隨便妳。」陸冀盟瞪了她半晌，終於妥協。「不要把我家弄髒就好。」
「可是我不想去你家住啊……。」杜可漾還在掙扎，她上次去萬里館已經讓姊姊誤會了，她不希望這種事情再度發生。「我真的這樣沒關係，我等下去附近吉野家吃東西，可以待到明天早上。」
「走不走？我數三聲。妳再不起來我按電鈴了。」陸冀盟冷冷地開口。「一、二……」
還沒數完，杜可漾已經慌慌張張從地上站起來了。
姊姊生氣是很恐怖，可是只要她能在大家出門前，假裝去買早餐被困在外面，就不會被發現了吧？
陸冀盟看她合作，終於可以回去睡覺了，心情好轉，滿意地下了結論。
「很好。」
第十三章
事情並沒有那麼好。
陸冀盟回到萬里館，先讓杜可漾在樓下的衛浴設備替小貓洗過澡，他自己也順便上樓清洗過後，準備帶杜可漾到衣尋的房間暫時過夜。
一進房間，杜可漾放下東西，抱著貓，正準備跟陸冀盟道謝時，放在一旁的購物袋很不合作的滾出幾罐啤酒。
「你那是什麼？」漂亮的桃花眸冷冷瞇了起來，他表情陰霾，聲音冷凜。
「哦，就是……酒嘛。」怪了，她心虛個什麼勁啊，她已經是成年人了，心情不好難得想藉酒消愁，連警察都不抓她，她幹嘛感到罪惡。
「你半夜在門口喝酒？」陸冀盟其實相當想睡覺，可是卻忍不住停下來跟她浪費生命。
「我還沒喝，我本來是打算買回家……」
陸冀盟看著她越說越小聲，沈默了半晌才開口。
「你不是還在難過他的事吧？」
「他？」杜可漾困惑地抬起頭，想了想，才記起來他說的是阿周。「不是啦！跟他沒有關係。」
關於阿周的事情，有時候想起來，難免會難過，可是隨著時間過去，感覺已經好很多了。
陸冀盟沒有表態，只是淡淡地瞅著她，眼神充滿了不信任。
「真的啦！我已經沒有再想他了。」杜可漾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跟他解釋。「我是在煩惱工作的事情。」
「嗯哼？」兩個音節就完整表現出全然的質疑。
「唉，真的我沒有騙你。」杜可漾越來越不懂自己為何非得跟他澄清誤會。「我媽一直希望我專心準備一年，去考研究所，可是我想先出來工作，前幾天大學的學姐跟我聯絡過，希望我能到廣告公司去幫她的忙，因為這件事情……所以，有一點爭執。」
其實何止爭執那麼簡單，她幾乎被母親無情的數落到自信心全失、人生沒有希望了。
「這有值得你半夜翻牆買酒嗎？」看出她掩飾不了的挫敗，陸冀盟不置可否，淡淡地開口。
杜可漾低頭摸著快睡著的小貓，忍不住歎氣。
「像你們這種人不會懂的。」
「我們哪種人？」陸冀盟掀了掀眉。
「優秀。」杜可漾不太甘願地說。「長得好看而且又聰明，我不像你或我家人一樣那麼聰明。可是我也想決定自己想走的路。」
「你是不聰明。」陸冀盟沈默了半晌才開口。「可是你很笨。」
「嗄？」
這種句型聽起來應該要是稱讚或安慰才對，怎麼聽起來卻一點都不像？
「他們比你聰明，你比他們笨，這不是很公平嗎？」陸冀盟理所當然地說。
「這、哪裡公平了？」笨又不是什麼好處，怎麼能算公平？這個外星人的邏輯好奇怪。
「聰明的人注定忙碌，要是我笨得跟你一樣，那就輕鬆了。」陸冀盟淡淡說著，嘴角似乎勾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