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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憤然的咬緊下唇,胸口因積壓太多的怨恨而感到窒悶難受。

  這九年來,恨意已蠶食鯨吞了他的靈魂,讓他變得冷血無情。

  倏地,門板被人輕輕推開,他揚眉看過去。就見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門縫鑽了進來。

  「春謣……」她以為他在睡覺,所以當她瞧見坐在床板上的人影時,不禁嚇了一大跳。

  「你來做什麼?」他陰寒的語氣在夜裡聽來更凍人。小昭縮了縮肩膀,怯怯的走近他面前。同樣是身為奴隸,駱春謣卻必須忍受更多不公平的對待,這讓她看在眼裡心生憐憫,偷偷跑來照顧他。

  「今晚你又被堡主打了一頓,還不准你吃晚餐,我偷偷藏了一個饅頭要給你,並拿來藥膏幫你上藥。」

  「哼!死不了!」駱春謣搶過她手中的冷饅頭咬了一大口,心裡充滿了憤恨。

  這幾年來,他動輒得咎,身上的鞭打傷痕總是舊傷未癒,新傷又來,他早已習慣了。

  冷卉娘對他的種種凌辱更加深他心裡的恨意。

  「春謣,對不起,我知道你食量大,但我只敢偷偷藏一點東西,要不然被發現了……」他們都心知肚明那會是多淒慘的下場。

  駱春謣默不作聲,吞下最後一口饅頭後,他猛然扯開衣服,然後赤裸著上半身背對著她。

  小昭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她拿出藥膏小心翼翼的為他塗抹。

  細瘦的身子顯示出他營養不良,加上被冷卉娘當成出氣筒,不是打他就是鞭笞他,因此他的背上滿是傷痕。

  小昭抹著抹著,心疼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掉落。

  「你哭個什麼勁?」聽到她細微的哽咽聲,駱春謣擰眉輕斥。

  「我……」

  「怎麼,心疼我?」

  「你該知道……」她擔心著他、照顧著他,那份心意夠明顯了。

  駱春謣轉身對上她含羞的眼眸,輕笑一聲的摟住她。「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你對我的好。」

  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讓小昭嚇了一跳,心怦怦直跳,他向來都很冷漠,怎麼今晚……她想開口卻被他溫熱的唇堵住櫻唇。

  「噓!別說話。」話聲方落,駱春謣將她柔軟的身子壓在身下。從惡夢中醒來後,他心裡滿是憤恨和怨氣,他必須好好發洩,否則他會發狂,而眼前這傻女人是個不錯的宣洩管道。

  「春謣。別……啊……」她羞怯的直想躲,但那一雙蠻霸的手不肯輕易放開她,反而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游移,挑起陌生而熾熱的情感。

  「你會喜歡的……」隨著這句話,他在她體內盡情的衝刺,將心裡的恨意發洩出來。

  小昭伸臂摟住他汗濕的背膀,她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能依附著他,任由他索取她的一切。

  交纏的兩人被慾火團團圍繞,什麼都忘了,只沉溺在肉體的歡愉上。倏地,門「砰」的一聲被人打開,兩人驚得同時看向門口。

  來人的身影一映入眼簾,小昭驚喘一聲。連忙爬起身抓住凌亂的衣衫想躲,但一抹黑影像一陣風閃至她眼前,她駭得想叫出聲,來人一掌擊向她腦門,她臉龐痛苦的扭曲著,身體抽搐了下便斷氣了。

  駱春謣倒抽一口氣,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想起了九年前駱府的慘劇、想起了他的爹娘是怎麼喪命在冷卉娘手中。

  他抬眼瞪視眼前的女子,眸中燃燒著憤恨的怒焰。

  「才十六歲就懂得拐騙女人,哼!跟你父親一個樣!」冷卉娘舉起手狠狠甩了他兩個耳光。

  一看到他,冷卉娘就想起駱盍詮對她的傷害,這幾年她被怨恨與思念給折磨得快發狂,只好藉著凌虐駱春謣來發洩心裡愛恨糾纏的痛

  駱春謣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不懂武功的人如何抵抗武功高深莫測的陰月堡堡主冷卉娘?

  她陰狠毒辣,自詡名門正派的俠士早想除掉她,可惜沒人能成功,反而多數成為她手下冤魂。

  「瞪我?不服氣嗎?」她冷笑一聲又甩他一個巴掌。「別想以卵擊石,你這輩子只能當我的奴隸苟延殘喘。」

  駱春謣咬牙切齒,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漬。

  她說得沒錯,即使他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但憑什麼?他連她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難道,這輩子真的就這樣過了嗎?

  那他駱家的血海深仇如何報得了?

  可惡!

  「別發呆了,去將身子弄乾淨,到我房間來服侍。」冷卉娘陰沉的下了命令便轉身離去,在跨出房門時突然停下腳步,拋下一句警告:「下回再讓我發現你和女人歡好,小心我廢了你雙腿!」

  佈置豪華的房間內,一座琉璃屏風隔開了睡房與外廳。偌大的外廳裡放著來自各地的珍奇飾物,地上則鋪著鹿皮,此刻冷卉娘懶洋洋的斜躺在鹿皮上,身前的矮几放滿美食與烈酒。

  她身上一襲淡藍輕紗製成的低胸衣裳,雖年已四十,卻掩不住風華絕代的嫵媚。

  她伸手拿起酒杯一仰而盡。

  「倒酒!」冷卉娘粗聲粗氣的對著立在一旁的駱春謣下令,她按了按額間,感到有些頭昏腦脹,甚至隱隱發疼。

  是喝多了,她知道。這些年來,她一直如此,甚至愈來愈嗜酒如命。

  沒有辦法,她忘不了那奪走她心魂的愛人,雖然她恨駱盍詮,也親手殺了他,卻絲毫無法平復心頭的創傷,甚至充滿悔恨。

  她愛他、想他呀!這種愛恨糾纏的折磨讓她痛苦不堪,只能藉酒澆愁。

  「堡主……」駱春謣遞上酒杯給她,雖然他行為恭謹,但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眸卻說明了他的心事。

  他恨透冷卉娘了,卻無力反抗,幾次逃走都讓她派人抓了回來,這種非人的日子要到何時才會結束?

  冷卉娘接過杯子,又是仰頭一乾而盡。

  如果保持清醒,腦海裡便滿是駱盍詮的身影,那會讓她感到好孤獨、好痛苦。

  如果駱盍詮不曾負她該多好?那麼現在他們一定是對恩愛夫妻、兒女成群了……可恨的是他拋棄她,然後娶妻納妾躲在江南快活,她才會恨得殺了他。但這麼做她又得到什麼好處?她依然困在思念中不可自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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