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差人去找尋可以救鹿姑娘的人,順便帶一個人來見你,你一定會很驚訝。」
「誰?」
「等你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他笑得神秘,不發一語的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雨中,駱春謣暗歎一口氣,又坐回床邊。
他是怎麼了?一直以為自己因不平的際遇而變得冷漠無情,一直以為對鹿臻兒只是心存利用與貪戀她的身子,怎知他會為她而揪痛一顆心?
是在意嗎?是將她放入心裡了嗎?
在不知不覺中,他愛上這丫頭了嗎?
愛?沒想到他還有這種能力。他以為自己只剩殘心與野心,卻沒料到這丫頭悄悄的融化他冰封的心。
他該怎麼還她這份情呢?
他傷了她、他娶了別人呀!即使她心碎仍無怨無悔的守著他,該怎麼彌補這份愧疚?
「臻兒……」撫著她細柔的髮絲,駱春謣心憐的凝望著那雪白的容顏。
這輩子他絕不放開她,以前是為了利用她而囚住她的心,但現在,是為了愛。
只因為愛呀……
夜雨愈下愈大,雨水落在屋簷、樹葉的聲音此起彼落,原本寧靜的夜晚因這突如其來的大雨而變得嘈雜。
山上雨勢更是驚人,屋前的花早已被雨水打落,花靈披著衣袍站在門邊望著黑沉沉的外頭。
三郎已出去一天了,他到什麼地方去了呢?跟著他離開秀林村後,這是他第一次將她獨自扔下。現在雨勢滂沱,不知他有沒有找到地方躲雨?
她憂心忡忡的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屋睡覺。只要沒瞧見駱秋冥回來,她就放不下心。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地睜大水靈靈的眸子望著遠處一個急奔而來的身影。是三郎回來了。她漾開柔笑迎接來人,卻在來人越過她閃身入屋時,她才發現不是駱秋冥而大吃一驚。
這雨夜裡,怎會有人來這荒郊野外?現在只有她一人在。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花靈畏懼的退了幾步,緊緊盯視著眼前這不速之客。
「哎呀!又淋成落湯雞了。」他拍拍身上的雨水,抬頭正想為自己擅自進屋躲雨而跟屋主道歉時,不意對上一雙驚訝的眼眸。
「是你!」
「是你!」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一男一女怔怔的互望著,誰都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一個多月前,他們首次見面是在雨天躲入同一間空屋,如今又不期而遇,竟又是在雨夜。
「真是巧呀!姑娘,你怎麼會在這?」
「我這些天不太舒服,所以我丈夫便搭建了這間木屋,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
「還不是這場雨害的。我想趁夜尋找夜裡開花的藥草。卻遇上這場雨。」他懊惱的抹著濕漉漉的臉。一面撥開黏在頰畔的髮絲。
「你都淋濕了,我去拿件衣服讓你換上。」花靈不待他回答便走入房裡拿了件駱秋冥的衣物。
「謝謝。」他也不客氣的接過衣裳。閃到角落換衣服。
「還真合身,就像是依著我的身形裁製的。」換好衣服後,他滿意的笑著。
「是呀!你跟我丈夫體型差不多。」花靈仔細的端詳著,發覺他與駱秋冥有些神似之處。她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曾說過她與三郎絕不是親姊弟,因為兩人身上沒有絲毫相似之處,而他自己卻與三郎有些相似,難道他一點都沒發覺嗎?
花靈想開口詢問卻突然被他抓住手腕,「你……做什麼?」
「方纔你不是說這幾天人不舒服嗎?」他專心的把著脈,微微蹙起的眉緩緩的鬆弛,然後朝她露出一抹微笑。
怎麼回事?他在笑什麼?
花靈納悶的想開口問,卻被門口另一個衝進來的落湯雞奪去所有的心思。
「三郎?」怎麼不先躲躲雨呢?
「靈,我告訴你,我遇見了……」駱秋冥興奮的話語頓時止住,因為他瞧見屋裡出現一個男人竟大刺剌的摸著花靈細白的小手。
該死的!哪來的登徒子?
他火大的一拳擊向桌面,瞬間將木桌給擊成兩半。
「三郎,你做什麼?」面對他的怒氣沖沖,花靈當場愣住。
「我做什麼?這人輕薄了你耶!」駱秋冥不由分說的揪緊對方的衣領,又發現他竟穿著他的衣服,他一氣之下,惡狠狠的朝他開罵,卻見他若無其事的露出淺笑。
去!笑個屁呀!真想給他一拳,讓他笑臉變苦臉!
咦,等等!這張臉好眼熟。
駱秋冥仔細看了看他,須與才恍然大悟的叫出聲:「你是藥神!」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才正在煩惱要去何方將人給找出來,沒想到他竟自己蹦出來。
「恭喜。」藥神依然笑著。
「快!有人需要你救命!」駱秋冥鬆開手,忙不迭的說,忽略掉他莫名其妙的話。
「令夫人有喜了。」他的笑意更深了。
「這不重要,你先隨我去救人……」駱秋冥拉著他的手轉身想衝入雨中卻又倏地轉回身。「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他聳了聳肩,「沒什麼,只不過是你認為不重要的事。」
「見鬼的!你到底說什麼?」
「恭喜。」
「不,是後頭那一句。」
「令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
他望向同樣顯得驚訝的花靈,心口湧現興奮的狂濤,猛地將她抱起來旋轉著。
「呀……三郎!放我下來!」他想暈死她嗎?
「我要當父親了!我要當父親了!」他樂得像小孩子大叫,花靈卻羞得輕捶他的胸口。
「快放我下來,有外人在。」
「是!是!」他依言放下她,旋即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他一手抓住花靈,另一手抓緊藥神。「快呀!除了你沒有人可以救鹿姑娘了。」緊張的臉色在轉向花靈時瞬間變得溫柔。「你也跟我走,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不過,慢慢走,小心身子。」現在她可不是普通身子了,不能動了胎氣。
瞧著他的樣子,藥神和花靈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
「請問一下,你一手抓一個人,催促藥神快點卻又叫我走慢點,那究竟是要怎麼個走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