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謣哥………」
「我想愛你……」讓他的溫柔像大網綿綿密密的覆蓋住她,而不是像以往只是情的紓發。
頭一遭,讓他用心擁抱吧
駱夏禎暫時停留下來,為花靈、宮芸芸安胎,為鹿臻兒調養身子。
看著王大娘忙進忙出,駱春謣問道:「王大娘,你手上的藥是給誰喝的?」
「這是給鹿姑娘喝的安胎藥。」
臻兒………懷孕了?!
駱春謣愕然的睜大眼,一時間有些無法理解。
「堡主,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怎麼可能?」
「是藥神交代的,絕對不會錯,昨天他為鹿姑娘把了脈後,就交代我今天開始多準備一份安胎藥。」王大娘納悶的瞧了眼他怪異的樣子,端著藥離去。
她懷了孩子……
駱春謣失神的看著前方,不知駱夏禎已走至他身後。
「如果你不想讓她生下孩子,我可以配打胎藥給你。」
駱春謣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下,更為他的話而僵硬了臉色。
看來他什麼都知道。是呀!在藥神面前,這事哪有可能瞞得住。
「你幫不上忙嗎?」他懷著一絲希望的間。
駱夏禎搖搖頭,「若是五年前遇上我,也許還有希望,但現在……我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連他都這麼說了,這事肯定沒有轉圜的餘地。
駱春謣神色更加黯然。緩緩舉步離開。
她怎麼會懷孕?不應該呀!
花靈害喜的情形愈來愈嚴重,每天吐得讓駱秋冥看得好心疼,他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他們形影不離的樣子、那期待孩子降臨的喜樂讓駱春謣好羨慕。
他也想守著臻兒,陪她迎接兩人的孩子,但……他做不到。
駱春謣滿懷心事的走進房裡,看著她充滿母性光輝的笑臉就更教他為難。
「春謣哥。」
「今天有沒有好點?」他漫不經心的撫著她的發,心裡充滿掙扎。
「我沒事,你別擔心,只不過有些噁心感和疲累罷了。」
「臻兒,你沒喝我差王大娘熬給你喝的補藥嗎?」如果有喝,她就不會懷孕。
鹿臻兒沒料到他會突然一起這事,支支吾吾的說:「有……有呀。」
瞧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在扯謊,她壓根沒按時喝藥。
「春謣哥,你到底怎麼了?知道我懷了孩子後,你好像很不開心?為什麼?難道你不要我為你生兒育女嗎?」
他瞭解她的期望有多大嗎?看著他娶妻,她暗自忍下所有的痛苦,看著宮芸芸懷孕,她多渴望自己也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
唯有如此,她的愛才能圓滿。
當她知道自己懷孕後,那興奮之情筆墨難以形容,她期盼早日當母親。但他的反應何以如此冷淡?
難道他說愛她只是一句謊言?難道他一點也不希望她替他生下子嗣?
「春謣哥?」
「別胡思亂想,我當然希望能與你生兒育女。」他將她摟進懷裡,不讓她瞧見他眼裡的痛苦。
「真的?」為什麼她莫名的感到心悸?
「真的,如果能生十個、二十個,我都會很開心。」
「討厭,你將人家當母豬呀!」鹿臻兒為他的話笑了出來,忍不住輕捶下他的胸膛。
叩叩叩!
門口傳來敲門聲,駱春謣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了下,偎在他懷裡的鹿臻兒自然感受得到,她抬頭不解的望著他,卻見他撇過臉喚人進屋。鹿臻兒心裡的不安加深,說不出原因,反正她就是覺得不對勁。
王大娘端著藥走進房間,鹿臻兒輕喘了一下,暗自嘲笑自己太過緊張兮兮。
「堡主,我來喂鹿姑娘喝藥。」
「不必了,我來就好。」駱春謣伸手接過藥碗,望著黑黑的藥汁,他擰眉失神著,直到聽到鹿臻兒的呼喚,他才猛然回神。
「春謣哥,你今天怪怪的,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這些日子我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寸步不離的守著你,如果有事,你要跟我說。」
「沒有,這些日子很平靜。」他淡然的應著,低下頭吹涼熱氣蒸騰的藥汁。
鹿臻兒望著他體貼的舉動,她發現自己愈來愈愛眼前這男人了。他漸漸懂得疼她、哄她、寵愛她,當一個女人,這樣就是幸福了吧?
甜甜一笑,她伸手接過藥碗,二話不說仰頭喝光。
她一向怕極了藥味,但為了好好的生下孩子,說什麼她都要以快樂的心情喝下藥才行。
「臻兒……」看著她迅速的喝下藥,駱春謣的心彷彿有人拿著針在扎,他衝動得好想奪下碗,但來不及了,她已喝光。
「第一胎我想生個男孩。」她舔了舔唇邊的藥汁,看著他天真的說,「最好是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子,然後第二胎再生女孩好不好……春謣哥?」
他竟然落淚……
為什麼?她從不曾見他有過懦弱的一面,更別說是落淚了。
到底怎麼了?
鹿臻兒驚訝的瞧著他,心猛地狂跳起來,她有著非常不好的預感,今天的他實在太怪異了。
「春謣哥,你在瞞我什麼事?」她惶惶然的坐起身,卻感到下腹一陣劇痛,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好痛!好痛!
為什麼她的腹部好痛?
鹿臻兒怔愣的朝下身看去,只見點點鮮紅滲出裙布,她不敢置信的瞪著空空如也的湯碗。
一個殘酷的念頭在她混亂的腦海裡閃過——
「你……你讓我喝打胎藥?!」天啊!他怎能這麼殘酷?那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呀,下腹部的劇痛讓她忍不住癱在床上,鮮血不斷的流出,她的心卻比身上的痛更痛。眼淚汨汨而下,是控訴著他的無情與殘忍。「你怎能……我要孩子!你不要奪了他……求你……」哭啞的聲音裡儘是哀與怨,駱春謣再也壓抑不住,他摀住雙耳,狼狽的奔出房間,無法承受她的心傷。
「喝了?」
門前佇立的身影傳來冷冷的話語,駱春謣牙一咬,點頭道:「喝了,接下來就拜託你。」
駱夏禎歎了一口氣,拿起一桶熱水進屋。這是他行醫以來第一次毀了一個生命,但這是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