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拂上嬌紅的臉龐,吹亂地一頭輕俏短髮。
「好舒服喔!」巫糖香在鮮少來車的山間道路上跳躍著,忘情地大喊。
聶靖天閒散地漫步,望著她愉悅蹦跳的身影。
巫糖香驀然停下,朝著山下狂吼——
「聶……我好愛你。」巫糖香轉身,嫩頰撲上艷紅熱意。
兩人隔著略遠的距離,牢牢深看著彼此。滿腔熱情誘發下,巫糖香朝著他飛奔而去。
聶靖天牢牢穩住她猛力衝擊的身子。「精力真是旺盛。」
她仍是嵌上笑意,腳尖一跳,吻上所熟悉的唇掰。
「愛你。」她急促喘息地訴說情意。
他淡淡勾笑,環住她腰身。「我知道。」
巫糖香眼兒帶笑,巧耳貼在他胸懷傾聽心跳聲,雙臂不忘牢牢緊捆著他。
這一剎那時間宛若停歇。
天際轟隆隆地打起悶雷,冰冷細雨墜下,喚醒他們飄遠的神志。
「下雨了,我們走吧。」聶靖天拉著她往回走。
「呵,雨中漫步,真浪漫耶。」巫糖香攤掌承接雨珠。
凌亂的腳步聲傳入聶靖天耳裡,黑眸閃過一抹精光,繼續拉著她往前走。
倏地,從他們身後冒出方才在茶鋪遇見的五個大漢。
紅花襯衫男子從後方挾持巫糖香,一把瑞士刀架上她雪白的嫩頸。
其餘大漢手上各持把刀,謹慎地看著眼前健碩的俊帥男子。
「把身上的錢全拿出來。」紅花襯衫男子作勢將刀子重壓上她頸子。
聶靖天眼一沉,掏出皮夾往他們面前丟去。「放了她。」
較為矮小的男子俯身撈起皮夾,仔細查探。「大哥,才四萬元。」
紅花襯衫男子瞪向同黨。「夠了啦。」
「你站在一邊去。」他指示著聶靖天。
巫糖香趁著紅花襯衫男子拿刀的右手離開她頸項時,猛地往他右掌狠咬下去。
「啊,你找死啊?!」殺豬聲響起,紅花襯衫男子不知顧忌著什麼,不敢拿刀刺向她,只將她往旁猛力一推。
這時,聶靖天利落地一踢,踢倒右側的矮小男子。
場面一時混亂起來,四個男子合力圍攻聶靖天。
被推倒在地的巫糖香擔憂地關注著,深怕聶靖天會受到傷害。
在聶靖天後方緩緩爬起的男子,趁他注意力集中於其餘四人之際,持刀猛力往他後腰刺去。
「小心!」巫糖香大吼,動作迅速地躥入他們之間,用自己的身體護住聶靖天。
聶靖天想抓穩身後跌撞而來的她,卻被她撞得一個踉蹌,順著濕滑的泥地,雙雙滾落山下。
「啊……」驚叫聲隱沒山下。
五個大漢呆愣地望著滾落山下的兩人。
「大哥,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紅花襯衫男子一時未回神。
「不是只要刺他一刀就好嗎?」
大夥兒視線一同落在矮小男子手中沾染上艷紅的刀身。「刺啦!」
「那你幹嗎推他們下去?」紅花襯衫男子敲他一記爆栗。
「是他們自已跌下去的!」矮小男子急忙撇清。
「那現在怎麼辦?」另一名全身發顫的男子往山下探看。
烏雲密的天際打下一記響雷,巨大聲響震入他們心房。
「能怎麼辦?快逃命啊!」紅花襯衫男子撇下話,扭頭就跑。
其餘四人傻愣愣地對看一眼,隨即全往大哥跑走的方向追去。
冰冷細雨逐漸轉為滂沱大雨。
泥濘地上那柄被棄落的小刀,刀尖上的鮮紅血漬被雨水洗入泥裡。
聶靖天屈著擦傷的手肘,一身狼狽地緩慢爬起。
本想演出一出苦肉戲碼,假意為從歹徒手中解救巫糖香,不意被歹徒刺傷一刀。想借此博得巫家人的信任,突破他們的心房,然後好查探「鈦魔晶」的下落。
結果一切全被她搞砸了!!
該死的,她沒事湊上前 入混亂中做什麼?不但害他的計劃失敗,他們此刻還淪落比他身中一刀這計謀更加淒慘的下場。
大雨不斷狂洩,泥濘沾了他一身,山中白茫一片,根本看不清此刻身在何處,更何況要找尋出路。
聶靖天抹去滴落臉龐的雨水,發現巫糖香嬌小的身軀躺在一旁草地上。
「香香?」他踱到巫糖香身旁,蹙眉低喚。
沒有動靜,大雨狂打上仍趴躺在地上的巫糖香。
「別玩了,快起來。」聶靖天推了她肩頭一把。
山中迴盪滂沱大雨的聲響,掩去他的低嗓。
「香香?」他察覺不對勁,立即跪蹲在地翻轉過她嬌顏。
「你沒事吧?!」聶靖天鎖眉,問著微睜眼眸的她。
巫糖香輕輕搖晃被大雨侵襲的蒼白面容。
「沒事就好。快起來,雨越下越大,我們得先找地方避雨。」聶靖天使力拉起她。
「動作快點,難保等會兒這裡不會坍塌下來。」他手摸索過全身的口袋,「該死,行動電話丟了。」肯定是剛才滾落下山的途中遺丟的,這下好了,斷了對外聯繫求救的途徑。
大腳小心避開濕滑的泥濘地,回頭查看身後的人兒。
「你動作快點,別慢吞吞的,這次可不是鬧著玩的。」
巫糖香以掌心輕摀住左下腹,邁著虛軟無力的步伐,費力使勁地想跟上前頭的他。
山中迷霧重重,天際狂洩的雨水滴入她半瞇的眸子,踩著的步伐益發沉重,她疲累地連連輕喘。
「你想被落石砸死嗎?還呆愣在那做什麼?」聶靖天扯著嗓子,對抗嘈雜的雨聲。
瞅望滯留不前的她,聶靖天扒過一頭濕髮,走回到她身前。
「怎麼了?」瞪著她低垂的腦袋,他有些發急地問著。
她仍是靜默無聲,只是稍稍晃了晃頭。
「你怎麼了?」他大手板起她的下顎。
「我好累。」巫糖香無聲的呢喃被雨聲掩蓋。
聶靖天納悶地盯著她輕輕掀動的蒼白唇瓣,目光順著她視線垂落下方。
「你手受傷了?」雨水順著她指縫染上鮮紅色澤。
他大手一攫抓起她纖瘦的手腕,掌心摩擦出多道細長傷口,但那些只是些小傷口,根本不可能躥流出那麼多的血。
他黑眸一轉,落上她左下腹,疑惑的心思瞬間被震驚塞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