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關雋同樣也訝異於會在這時就見到他們,但關雋沒多理會他,只是急忙地排開圍在童曉瞳身旁的人群,想親眼看看她的狀況如何。
「童童,你沒事吧?!」關雋焦急地看著她,她看起來還不算大差,甚至可是說是毫髮無傷的——除了她身上原有的新舊傷痕。
但關雋並不知道那些傷並非來自車禍,因此,光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就看得關雋心疼不已。
他好想一把將她抱進懷裡,想借此確認她,的確是好端端的在他眼前,卻又怕自己粗手粗腳的,會不小心傷到她而作罷。
「你會不會痛?要不要我去叫醫生過來?」關雋不安地摸摸她的頭、摸摸她的臉。小心翼翼的程度,像是在對待一隻易碎的搪瓷娃娃。
直到聽到她出了車禍,關雋這才知道自己的生命中已經不能沒有她。
雖然電話中的她聲音聽起來很正常,但他還是急急忙忙地趕來了,他非要親眼看到她健健康康的才能放心。
「我還好。」童曉瞳搖搖頭,其實她並沒有受什麼傷,會躺在病床上,只是因為醫生擔心她會有腦震盪之類的後遺症,而留下來住院觀察一晚罷了。
至於昨天沒有第一時間就聯絡家人,也是因為醫院裡一陣兵荒馬亂,而克莉絲汀又身受重傷,偏偏克莉絲汀的司機,只能勉強提供一個在美國的聯絡電話,最後童曉瞳只能靠著一口破破的英文,試圖與克莉絲汀的家人聯絡。
這麼忙和了一晚上,她累得倒頭就睡,哪還有時間聯絡父親與關雋。
直到不久前睡醒時,童曉瞳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睡掉了十多個鐘頭,現在的時間都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她匆匆忙忙地聯絡了他們,沒想到父親還沒出現,關雋倒是先到了。
而她剛打完電話,回到病房休息還沒多久,這一大票金髮燦爛的外國人,就怒氣沖沖地出現在她的病房內,還來不及問他們是不是克莉絲汀的家人,童曉瞳劈頭就被一大串又一大串的英文,給砸得頭昏腦脹。
「他們又是誰?」她偷偷覷了眼身旁那一大票陌生人,問道。
她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一群外國人,為什麼他們看她的眼神這麼兇惡?!像是想將她千刀萬剮似的。
「他們是……」關雋還來不及答話,被冷落在一旁的人,已經先出聲打擾他們的兩人世界——
「你去看過克莉絲汀了嗎?」為首的中年男子再度開口,語氣中有許多的不以為然,像是在指控關雋不該對這東方女子太過親暱。
「還沒有。」關雋搖頭,同樣的以英文回答。
雖然他知道克莉絲汀也出車禍了,但是,他心中掛念的只有童童一人。
很顯然的,這個答案讓那群人非常的不滿意,他們緊擰著眉,有志一同地以眼神譴責關雋。彷彿他應該先去見克莉絲汀才對。
關雋歎了口氣,不知該拿這批耐克哈家的人怎麼辦。
「伯父。」他看向那中年男子。「請讓我先跟我女朋友說話,等一下我會再去探視克莉絲汀的。」「什麼女朋友?!克莉絲汀才是你的女朋友啊!」強森•耐克哈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也像是關雋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童曉瞳看著他們以英文一來一往,但他們交談的速度大快,她只能勉強辨認出幾個簡單的單字,例如「克莉絲汀」、「女朋友」……
再看看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很難看,童曉瞳的心中不由得起了不好的預感。
「伯父,我的女朋友是這位小姐——童曉瞳。」關雋輕輕攬著童曉瞳,保護性的姿態更是讓耐克哈家人眉頭緊鎖。
「你在叫我嗎?」童曉瞳一臉無辜地看向關雋,剛剛,他好像是在介紹她。
「沒事,你不必擔心。」關雋安撫似的對她說道。接著,又繼續以英文對耐克哈家人解釋。「我不知道是誰對你們說克莉絲汀是我的女友,那必定是個誤會。」
「什麼誤會?!」強森•耐克哈一臉的氣急敗壞。「克莉絲汀說是你叫她來台灣陪你,所以我們才會讓她一個人來這個小島,現在她出了事情,你卻不承認你跟她的關係?!」你這是將我們耐克哈家族的顏面置於何地?!」
面對強森•耐克哈的猛烈炮轟,關雋只能頭痛地揉揉額角,他終於知道克莉絲汀那要不得的驕蠻性格,是出自何處了。
「伯父……」關雋還想解釋,但強森•耐克哈已先一步制止他再開口。
「總而言之,現在克莉絲汀為了你還躺在醫院裡,這件事,你必須負起全責。等到克莉絲汀出院,我就立刻讓你們舉行婚禮!」
不容辯駁地下達這項「結婚命令」後,強森•耐克哈季著家人,如旋風般捲出了病房。
「怎麼了嗎?為什麼你的臉色不大好看?」童曉瞳看著臉色突然鐵青的關雋,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你不必擔心,好好待在床上養病。」關雋搖搖頭,沒打算告訴她方纔他與強森•耐克哈之間的對話。說著,就打算幫她拉好被子。
「我沒有生病,也沒有受傷。」童曉瞳扯下他的手。「我想回家了。」
「你身上這麼多傷痕,還敢說你沒受傷?!」關雋指著她手臂上的一塊淤痕,但那淤痕的顏色,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顏色大淡了,不像是昨天才受的傷,反倒像是快散去的淤血。
「你這個淤血是什麼時候……」
關雋的話還沒問完,門口就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
「童童,你有沒怎麼樣?!」一說著,童父已經跑到病床邊,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兒,他可是心疼得不得了。
「對不起,爸爸來晚了一些,因為一直找不到病房,問了好久才讓我找到這裡的。有沒有哪裡痛?最近你老是受傷,每天青一塊紫一塊的回家,現在又怎麼會跑去撞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