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敢。」他還故意晃一晃自己被她咬傷的手掌,「只怕你連人肉都敢吃呢!」
吟月將視線移開,不忍直視他手上還留著血跡的牙印,也承認自己是過份了些。
「好啦!我相信你沒騙我就是了,你可以起來,別再壓在我身上了吧!」 「還不行!」他反而抱緊她,「你也得說實話,你剛才說你喜歡浦祺是真的嗎?」
「真的又怎樣?假的又怎樣?」
他半開玩笑的回答:「若是真的,我就把他扔進海裡喂鯊魚;若是假的,我就警告他離我的女人遠一點。」
「誰是你的女人了!」
「就是你!」
「厚臉皮!」她淘氣地朝他吐吐舌,「你說是就是呀?才不那麼便宜你哩!」
「那個咱們待會兒再商量,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他可是介意得很。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
「不回答也行。」
他抱著她翻轉身,照樣用四肢把她緊緊地砸住。
「你若不回答,我就這麼抱著你不放,任由別人來『觀賞』。」
「那我們就一起變成雕像好了,永遠都不分開。」
她的一句話讓邑帝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
「我就吃定你會生氣,所以故意說來氣你的!」她抬起頭,水汪汪的美眸凝睇他,唇邊掛著頑皮的笑意。「我才不喜歡那個被你一瞪就不敢說話的膽小鬼呢!我隨便說說你就信,氣死你算了!」
「好啊!你這個瘋丫頭,竟敢--」
這回換吟月用他的招數來治他,她吻上他的唇,教他再也沒辦法囉唆……
*****
「好棒!我們真的出來了耶!」
邑帝帶著吟月出宮,還登上了大江上的華麗畫舫,吟月興奮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別在船上亂跳,待會船板被你踩破個大洞怎麼辦?」
「好過分喔!我才沒那麼重呢!」
吟月噘起唇,朝他胸口輕捶一記以示抗議。
「開玩笑的嘛!你還當真呀!」
邑帝牽著她的手走入畫舫上的閣樓,裡頭歌舞正熱,他們找了個位子坐下來欣賞。
「彈箏的那位可是全國第一樂妓,色藝雙全,迷倒了不少王孫公子和富商巨賈,這艘畫舫上的男客幾乎全是衝著她的名氣而來的呢!」
聽完邑帝的介紹,吟月仔細瞧了那名樂妓一番,淺淺點了個頭。
「長得還不錯,只比我差了一點;箏彈得還可以,只比我略遜一籌。」
她的話逗笑了邑帝,「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害臊,那麼大方地誇獎自己。」
「幹嘛客氣?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她盯著他問:「難道你覺得她比我漂亮?」
「在我眼裡當然是你最美羅!但是你懂得彈箏嗎?一般漁家很少讓女兒識字,習琴的。」
她舉杯淺酌,「沒錯,但我又不是漁家女,我是因為船難被漁夫所救,不是在漁村裡長大的。」
「船難?」他倒是頭一回聽她提這件事,「那是怎麼一回事?你原本是哪裡人?你的家人呢?」
她雙肩一聳,「這些全不重要吧?我不也沒問過你的出身、來歷嗎?反正不管你是親王還是宮門守衛,我都一視同仁,我是富家千金還是漁家女,對你而言有差別嗎?」
他彎唇一笑,「你說的沒錯,喜歡一個人是不論出身的,關於你的過去,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吧!我再也不追問了。」
她夾了塊肉餵他吃,「乖,賞你一塊肉吃吧!」
「喂,你把我當成你養的小狗呀?」
嘴上這麼說,邑帝還是開心地張大嘴,樂得享受心上人餵食。
席上尚有旁人在場,他倆也不好太做出親密的舉動,調情一會兒便專注於席間歌舞。
座上的文人雅士雖多,但在吟月看來,沒有一個比得上邑帝,這一點,那位知名樂妓似乎與她有同感。
即使吟月就坐在邑帝身旁,對方依然在彈奏樂曲時對邑帝頻送秋波,一雙媚眼勾魂似地直朝他眨,看得吟月滿腔妒火直往上冒。
原本吟月還強忍著不發作,但是對方一曲奏罷,舉杯邀客共飲時,獨獨邀請邑帝共飲第二杯,她可就打翻醋罈子了。
「不准喝!」她一掌壓下邑帝剛舉起的酒杯,「你若敢再看她、跟她喝酒,我就戳瞎你的眼、毒啞你的嘴!」
她說完,又將視線移向面前的名妓,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還有你,別想打他的主意,不然我就跟你拚命!」
在場的人全因吟月的一番話而愣住了。
邑帝也被她強烈的反應嚇了一跳,但她表現得越激動,就表示她越在乎他,因此,他反而被「威脅」得很高興。
他將酒杯放下,看著名妓說:「抱歉,家有悍婦,這杯酒還是請姑娘邀其他貴客共飲吧,在下無福消受。」
「喝了會讓人又瞎、又啞的酒,難怪公子您不敢喝了。」名妓將杯中的酒倒掉,重斟一杯。「這杯酒可是又甜、又可人,在座其他貴客,有誰願意與小女子共飲呢?」
僵凝的氣氛被她的妙語所化解,重新炒熱起來,唯獨吟月臉上的寒意越來越深。
「我是悍婦?」
她朝邑帝問了一句,不等他回應,立刻起身離席,跑向甲板。
「吟月!」邑帝立刻追上前,「我只是說笑,你何必當真呢?我跟那名樂妓又沒怎樣!」
「是啊!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全都是玩笑話,是我笨才會相信你!」
她說著,便站上船尾,把邑帝看得心驚膽戰的。
「別玩了,快下來!」
「你別過來!」她展開雙臂維持平衡,「誰跟你玩了?是我笨,分不清你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乾脆就這麼試一試好了,沒掉下去就表示你對我是真心的;掉下去就表示你只是在耍我!」
他聽了頭痛不已,「吟月,別鬧了,你明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其他女人我根本不放在眼裡,無論她們如何獻慇勤我也不會動心,方纔我只是基於禮貌才舉杯罷了。」
「真的?」
「當然了。」他苦笑說:「你真傻,如果我跟那個樂妓有什麼曖昧關係,還會笨到帶你來這兒嗎?我帶你來這裡是希望讓你開心,而不是要氣死你、嘔死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