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氛實在是…… 文宇買了幾瓶礦泉水回到病房,但才踏進病房 內就覺得頭皮發涼,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氣氛。雖然這兩個男人還算有聽他的話,沒在病床旁大吵特吵,不過他們卻各盤據病床一側,一人握著晴娟一隻手對瞪,那劍拔弩張的氣勢更恐怖。
「你們夠了吧?要不要我去借把鋸子把晴娟鋸開,你們一人抱一半回去照顧?」他拿出兩瓶礦泉水,遞給他們。「喝點水消消氣,你們一個是晴娟的哥哥,一個是她的老公,有必要每次見面就鬧僵嗎?
和解吧!」
「和解?」克寒灌了一口水,「休想!」
「我得罪過你嗎?」向傑早想跟他問清楚了。
「沒錯!你間接得罪了我,要不是你,晴娟就 ……哇!」克寒突然跳起來大叫,因為文宇趁他沒留意,用礦泉水直接在他頭上「澆花」,連向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突發狀況。
「文宇!」克寒氣得直跳腳。
「冷靜一點了吧?」他淺淺一笑,對克寒的火爆脾氣早習以為常。「淋點水比被晴娟拿刀砍好吧?你該閉嘴了。」
被文宇這麼一警告,克寒才不甘願地閉起嘴,他答應晴娟絕不能在常向傑面前說出她的心事,他差點就說漏嘴了。
「在晴娟住院期間,你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吧?」文宇向向傑詢問,好看的眸子裡有著溫柔善意。「她是你老婆,你一定會照顧她吧?」
向傑點了一下頭,「當然。」
「那我們就把她交給你了,再見。」
「喂!我可沒說我要走了,我才不相信這個傢伙會善待晴娟…」
「你別留在這裡礙事了!」文宇根本不聽克寒噦唆,直接把他拖走,沒人比他更瞭解這傢伙因沒能 在那次車禍中搭救晴娟,由自責轉為對她保護過度 的大哥心態了,這種時候跟他說理沒用,直接把人 拎走就對了。
「常向傑,你給我好好照顧晴娟,她要是再出什麼事我就惟你是問……」
向傑「砰」地把病房門關上,才總算把克寒的警告聲完全杜絕,落得耳根清靜。
病床上的晴娟也正好在此時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瞧見向傑朝她走來。
「向傑?」她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是我。」他在病床邊坐下,眸光微黯地注視著她。「很失望嗎?」
「失望?」她一臉迷惘,虛弱的問他, 「什麼意思?」
「你最想見的是你乾哥哥吧?」他下顎繃得緊緊 的,咬牙忍氣。
「克寒?」他不提她差點忘了,「對了,我記得是他和文宇把我抱出門的……」她邊說邊環顧四周, 這舉動讓向傑心裡更不是滋味。
「看來你需要那個『哥哥』勝過我,他剛走不久,我去替你追他回來吧!」
「不是這樣的!」晴娟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放他走,她再笨也看得出來他在生氣,只是她還沒搞清楚地在氣什麼。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忍著暈眩感,勉強自己坐起身。「是不是克寒又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對不起,我替他跟你說對不起,你別生他的氣了好不好?」
「你們兩個真的只是結拜兄妹的關係而已嗎?」
向傑銳利的眼光緊盯住她慌亂的雙眸,「為什麼你求救的對象是他不是我?你撥電話找他來家裡接你去醫院,那我這個做丈夫的算什麼?我這個用錢換來的老公在你心裡是不是不具任何意義?」
他的咄咄逼人,問得晴娟一張臉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
「才不是這樣……」才開口,委屈的淚水便巳在她眼眶裡打轉。「是克寒剛好打電話來,才知道我發高燒的,我請他送我採醫院,這樣就不用麻煩你…… 」
「看來是我多事了,該走的人是我,留錯人了。」
「才不是這樣!」晴娟聽,出他的誤解越來越深, 急得直掉淚。「我本來想打給你的,可是……可是我怕你嫌我累贅,我在雜誌上看過,你欣賞獨立自主 的女孩子,不喜歡對方事事依賴你,我不想讓你討厭,不想讓你覺得我連小感冒也要你照顧,一點用也沒有,所以……所以雖然我很難受,很想打電話找你,可是……我沒有勇氣——我怕你不理我,我
怕……唔……」
她未說的言語和著剛垂落唇角的淚,一起沒人了向傑的口中。
在一片混沌中,她彷彿看到千方顆流星墜落。
只是唇與唇的輕觸,便像一道電流急速竄過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渾身酥麻,無力癱軟在他及時伸出的強壯雙臂中。
彷彿經歷了億萬年那麼久,她只有在早上能在長形餐桌上見他一面,只能在其他時間回憶著兩人之間曾有的親密擁吻來安慰自己,她原以為……向傑再也不可能擁她入懷的。 第一次吻她是為了教她,第二次吻她是為了盡義務,那……這一次呢? 」
理由,向傑自己也不知道。
一回神,他已經吻住她了。
他恨自己沒有早一點回家,讓蕭克寒有機會捷足先登,讓自己的老婆落人別人的懷中,這件事本 該由他做的,如果知道她高燒到近四十度,他工作心再怎麼重,也不會扔下她一個人在家不管的。
向傑終於在她快缺氧窒息前釋放了她的雙唇, 心裡想著該怎麼道歉,但嘴上卻說不出口。
「我……更不喜歡女人太逞強。」看著羞垂著首 的晴娟,一向不擅哄女人的他,只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雜誌上寫的你可以全忘了,我是你老公,依 賴我是你的權利,你根本不必顧慮那麼多,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可以打電話找我,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不理你的,知道嗎?」
「真的……可以嗎?」她輕眨長睫,怯怯的問, 「你不會嫌我煩吧?」
「不會。」他扶著她躺下,「別說了,你的燒還沒 全退,還是躺下多休息吧!」
「你要走了嗎?」晴娟好怕他留下她,怕極了一個人在醫院的孤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