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查探。
最後,他來到一間上了鎖的儲藏室裡,裡頭從小小的晶香壺到與人等高的石像,什
麼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就是沒有他想找的東西。
仔細搜索過後,他重新將儲藏室的鐵鎖扣上,打算繼續往別處尋去。
他早上已摸清柳家的地形,也知道柳老爺出門遠行未歸,宅子裡只剩柳小姐、忠伯
父子和一名廚娘,甚至連他們住在哪間房都十分清楚。
轉過廂院的轉角,他冷不防地撞上一團溫熱——「啊!」
待對方發出一聲驚叫,他才知道自己撞上了一名女子。
「你沒事吧?」
他反射性地伸手想扶起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身份,連忙縮回手,轉身就想逃
。
「等一下!」
啟斌愣住了,因為那名女子竟然一把抓住他的衣擺。
「你放心,我不會大叫的,你不用急著走。」
跌坐在地上的巧巧爬起來,一手拍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塵,一手仍拉著他的衣擺。
蒙著面的啟斌因她的舉止而鎖緊雙眉,他現在的裝扮怎麼看都像個賊,可她不但沒
嚇得大叫,還扯著他的衣擺叫他別急著走,她也未免太大膽了!
「你會關心我有沒有事,還伸手扶我,可見你的心地並不壞。」
剛從茅房裡出來就遇上賊,巧巧的臉上沒有半點驚慌之色,反倒堆滿了好奇與憐憫
。
「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麼困難,亟需用錢,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巧巧的同情心又開
始氾濫,「是不是你的家人生了重病?」
啟斌隨意地點點頭,一心只想趕快擺脫她。
「我就知道。」她一臉的同情,「那你偷到東西了嗎?」
她悲憫的表情讓啟斌感到啼笑皆非,要不是白天見識過她的善心,他恐怕會以為她
腦子有問題。
他兩手一攤,表示他什麼也沒拿,心想,這下她總能放他走了吧?
「真糟糕,沒拿到東西,你怎麼換錢請大夫呢?」巧巧想了想,伸手往頭上一摸,
將頭上的金簪取下,「喏!這個給你去銀樓當吧!」
啟斌呆愣住了,不是因為她送他金簪的舉動太令人感動,而是她一頭烏亮的秀髮在
眼前飛散成瀑,那絕美的畫面深深地撼動了他的心。
「拿去吧!」
巧巧見他仍呆愣著,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硬將金簪塞進他的手中。
「是不是有人在那兒呀?」
淺眠的忠伯被驚醒,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拿著木棍走過來。
「跟我來!」
啟斌正要施展輕功逃走,沒想到巧巧竟一把抓住他的手就跑。
「忠伯,是我啦!沒事。」她邊跑邊說。
「哦!」忠伯打著呵欠,拎著燈籠又往回走。
「你可別小看忠伯,他年輕時可是能徒手打死惡虎的英雄呢!被他一棍打中,你不
死恐怕也會去掉牛條命!」巧巧拉著他跑到後花園,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覆面黑巾下的俊臉浮現一抹笑,啟斌從未見過像她這麼有趣的姑娘,不但好心地送
賊東西,還幫賊逃命。
「你快從這個狗洞爬出去吧!」巧巧好心地指引他一條「生路」。.
啟斌看著花園牆角的那個狗洞,遲遲不肯彎下身子。要他堂堂一個男子漢鑽狗洞,
太丟臉了!
「快呀!」巧巧催促道。「你家人不是還等著你拿錢回去看病嗎?你可不能被捉到
,快點爬出去吧!」
她不怕髒地蹲下身,幫他把洞邊的枝葉撥開,還動手把洞口再挖大一些。
「別挖了!」
啟斌終於忍不住出聲制止她的「善行」,硬著頭皮鑽進那個狗洞。
這個狗洞不但小,還有股騷味,啟斌才彎下身就後悔了,可就在他打算往後退時,
卻感覺一雙溫熱的小手貼上他的臀部。
「加油!我來幫你!」
巧巧一心只想幫人,完全忘了男女有別,卯足了勁兒要推他進洞。
「不用了!」
那雙小手在他的臀部摸來摸去的,讓啟斌渾身發熱。雙頰發紅,偏偏巧巧壓根兒沒
聽見他喊停,還拚命地往前猛推。
「等等!」
好不容易爬出來,他站起身,打算等她離開再潛回柳家,不料卻傳來她的叫喚聲,
沒多久,她竟也從狗洞裡爬了出來。
「你的金簪掉了!」巧巧把金簪塞進他的手裡,「拿好,以後千萬別再做賊了,萬
一被捉到,可是會被告進官府的!如果賣了這支金簪還不夠,就到『柳記當鋪』找我,
只要跟鋪裡的人說你是金簪』哥哥,我就知道了。」看看四周無人,她悄聲地說:「快
走吧!後會有期!」
啟斌看著頭髮凌亂的她,只覺她十分善良、可愛,朝她揮揮手,這才轉身離開。
他走了一段路,停下腳步回頭,瞧見她又鑽進狗洞,準備爬回去。
「怪人!」啟斌笑歎,「不過,還真是個可愛的怪人!」
★★★
柳家雖然讓下人一人睡一間房,但房間卻不大,裡頭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方桌,對於
住慣大宅院的啟斌來說,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唉!都怪我貪玩,才會淪落到這種下場!」
啟斌斜倚在木床上,蹺著二郎腿,邊把玩著手中的金簪,邊自言自語。
他遵從父母之命,帶著大哥指腹為婚的信物,千里迢迢地替大哥尋找未婚妻,都怪
他貪玩,好奇地跑去看人家比武招親,把裝著信物的珠寶盒交給隨行的小廝保管,不料
卻被偷了。
好不容易捉到扒手,東西卻早已進了「柳記當鋪」,而且還是死當,得等到年底才
會拿出來拍賣,可他卻等不及了。
「當初我可是拍胸脯保證,三個月內一定會替大哥找回失去聯絡的未婚妻,結果人
沒找到,信物卻搞丟了,這件事如果傳回京裡,那我的臉可丟大了!」
不行,他明晚得再找一次。
「拜託你明晚好好睡,可別又出來壞我的事了!」啟斌對著金簪喃喃自語。
★★★
「叩、叩、叩……」
一大早,啟斌的房間就被人敲得震天價響,待他睜開惺忪睡眼一看,發現已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