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低聲交代兒子,「以岳,護著新娘離開,快!」
「哼!休想逃。」白衣男子識出蔣以岳想逃,一個騰躍便飛身越過眾人,擋住了兩人的退路。
觀禮的親友有的急著奪門而逃!有的加入戰局,舉起椅子、拿起花瓶,全往白衣男子身上砸去,但他彷彿會移形換位般,讓人瞄不到準頭,傷不了他。
結果,原本置得喜氣洋洋的廳堂被破壞得一塌糊塗,成不了婚……
此刻,殷虹腦子裡一團亂,想不透好端端的怎麼會冒出個男人要「搶親」?
不會是有哪個男人暗戀她,知道她要成親打擊太大,才幹出這麼瘋狂的事吧?不過,想想也不大可能,這地方上有哪個笨蛋會修到想跟蔣家為敵,蔣家不只是大地主,而且蔣家父子都會舞刀弄槍,宅院裡還請了好些護院都是懂武功的。
難不成……是江洋大盜。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殷虹渾身冷了一半。她不會這麼衰吧?
雖然明知道快成為她丈夫的蔣少爺就在身邊,還牽著她的手,但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哀號聲,還是令
彷彿蔣以岳身上貼了定身符,不敢輕舉妄動。「可惡!你到底是誰?我跟你有何恩怨?為什麼要在我大喜之日來搶親?」
白衣男子冷笑三聲,「我跟你無怨無仇,怪只怪你有個禽獸不如的爹,在其朋友的婚禮上當著眾親友的面搶走他的兒媳婦,讓他顏面掃地,這不過是我對他的小小懲罰罷了。」
「住日!你憑什麼如此罵我爹?瘋子,快將虹兒還給我!」
「瘋子?呵!隨你怎麼說都好,想知道我憑什麼罵你爹,不如你自己問問他、十三年前他在望風崖上做過什麼泯滅人性之事!」
一提起望風崖,蔣雄的臉色比先前更加難看。「你究竟是誰?」
「哼,我是從望風崖底回來復仇的冤魂!」語畢,白衣男子一手使劍、一手抱起殷虹,在眨眼間來到廳外大院,一躍便上了簷頂。
「哈、哈、哈!原來蔣家父子全是沒用的窩囊廢,虧我還把你們當成敵手,看在你們將新娘子拱手讓給我的份上,這回我就暫且饒過你們吧!」
像是故意讓方圓百里的人全聽見一般,白衣男子誇張的大笑、大聲嚷嚷,隨即凌空躍,消失人眾人眼前。
「虹兒——」蔣以岳吶喊著追出門外,但佳人早已隨著白衣男子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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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叔,可以啟程回府了。」
掀起車簾,步飛夜向駕駛馬車的啞巴忠僕說了聲,隨即退入車內。
馬車在林道中平穩前行,步飛夜凝視著斜枕在他臂彎裡的美麗佳人,淡淡的桂花香由她的發間飄散到外的週遭,教他原本深鎖的愁眉漸漸舒展開來。
「唉,我該怎麼處置你呢?」
新娘子他是搶來了,但搶來了之後該如何?這點外還真是沒想過。
或許先將她軟禁一陣子,再思索她的去處吧!總之,近期之內,他是不可能放她回蔣家父子身邊,他要看他們受盡嘲諷、顏面掃地的可憐模樣。
「抱歉了,怪只怪你不該嫁入蔣家的,才會成為我的復仇棋子。」
看著她一身鳳冠霞破,他不禁又蹩起眉頭。話說回來,她也算是蔣家人!
心念一動,步飛夜原本溫和的臉色又變得冷峻起來,驅走了對她的憐憫之情,也凍結起心底深處的溫柔性情。
只要是蔣家人,都是他想毀滅的對象!
沒錯!立過血誓不殺蔣雄,但可沒承諾過不讓他身敗名裂、全家受難!
他閉眼假寐,再也不看懷中美人那一臉單純的模樣,完全漠視自己心裡對她的莫名好感,讓仇恨盤據心頭。
第二章
當殷虹自昏眩中悠悠轉醒,已經是日落月升的寒夜。
睜開眼,她發覺自己躺人一張全然陌生的大床上,不過,軟綿綿的,極為舒適。
原本有些渾飩的記憶開始點點拾綴回腦海,迎親隊伍的盛大與壯觀,拜堂成親時的慌張與無措,然後白衣男子幕然佔據她整個腦海,教她立即掀被一看——
「還好……」大紅的霞被還在她身上,貞節未損讓她打從心底鬆了一口氣。
但也在這同時,她由床邊的布幕看見燭火映照下的人影,房裡還有他人的事實讓她立刻被罩人震撼恐懼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終於醒了!」
這個聲音殷虹怎麼也無法忘記,布幕上的人影逐漸放大——
掀起布幕,步飛夜便瞧見她嚇白了臉,抱著被褥縮到床角,手握著金釵抵住喉嚨,擺出了抵死不從的態度。
他視若無睹!在床沿坐下,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直瞧。
殷虹的表情自布幕掀起的那一瞬間便凝結住.說真的,在她見過的男人中,眼前這個男人算是最帥的了。
瞧他眉如愜月,目若燦星,挺直的鼻樑下方是一雙弧線優美的紅唇,只是這麼坐著不動,便有一股攝人威嚴自然散發。
如此英姿勃發的他,實在不像是個壞人。
殷虹原本等著他一有餓虎撲羊的舉動便要自盡,裡見他單槍匹馬闖人蔣家搶親,不就是為了得到她嗎?
「你手不酸嗎?」
步飛夜終於打破沉默開了口,卻問了一句讓殷虹覺得欲哭無淚的怪話。
「少假慈悲了!」釵子握得更緊了,「你要是敢再靠近,我立刻自盡!」雖然她真的一點也不想死,
他往床柱上一靠,擺個好整以暇的姿態看她。「你叫什麼名字?」
「你沒有資格問!」
向來吃軟不吃硬的他雙眉一挑,臉上頓時浮現幾抹邪魁之色。
「待會我就要讓你成為我的女人了,這樣還沒有資格問嗎?」他唇角微揚,「不說也無所謂,我不在乎跟不知名的美人共枕眠的。」
共枕眠……「土匪、強盜、不知羞恥的惡徒!」她羞紅了臉,劈頭就罵。「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就是死也絕不讓你碰我一根寒毛!」
心一橫,金釵就往她的喉頭刺下,反正失身於盜賊之後,也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