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事主兒不說話,穆美急著為她討回公道。「我剛跑進來時,看見章醫師站在夏依的床邊。」穆美的目光凌厲的射向那個臉上青紅不接的男人。
「停,這一切不關章醫師的事。」她再不出聲,有一個人的清譽就快被毀了。
「其實是我作了噩夢,被嚇得驚醒了。」夏依很孬地低下頭,怕被經理和穆美瞪死。
「上班時間,你給我跑來睡覺,夏依你真夠膽!」李經理氣得連身體都一抖一抖的。
「是我叫她來的,她的膝蓋受傷,我要她來這裡消毒包紮一下。」杜蘊棠走向她,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其餘三人的視線。
她凌亂的髮絲和潮紅的細緻臉龐,透著女性的脆弱和誘人,他的濃眉輕擰,發現自己不想讓人看到她這模樣。 夏依愕然的抬頭,望著站在床邊的他,不懂他為何幫她解圍,難道是物極必反,她的惡運已告一段落,開始走好運了?
「原來如此。」經理和穆美同聲附和,視線在兩人的臉上來回巡視,心中同時感到疑惑,杜副總怎麼會知道夏依腳受傷,還關心有加?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鐵定不簡單。
「章醫師,你是不是在外頭煮咖啡?味道好香。」李經理使了個眼色,穆美馬上意會。
「是啊,就不知道我和經理是不是有這口福,能喝到章醫師煮的咖啡?」兩人儼然唱起雙簧,不由分說地半押著章醫師走了出去。
可惡!為什麼把她一個人留下?單獨面對他,會讓她死好多細胞的,夏依飛快地下床,準備落跑。
「現在景氣不好,聽說工作很難找。」
杜蘊棠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涼涼的丟來一句,凍住了夏依的腳步。
她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就說嘛,他怎麼可能好心幫她解圍,原來是想親自上陣修理她,他果然要挾怨報復她了。
「你一個月薪水多少?」
幹麼!問那麼多,想幫她加薪嗎?夏依心不甘情不願地回過身,報上一個數字,看樣子杜大副總是不準備放人了。
「不值。」
不值?!夏依兩眼燃起怒火。可惡!誰也別想減她的薪水!「我一人身兼二職,才領這麼點錢,你竟然說我不值。」為了捍衛自己的銀兩,她拼了!
「我是為你不值,你應該不只這個價碼。」杜蘊棠的黑眼閃過一抹衝動,想幫她拂開臉上的亂髮。
聞言,夏依的小臉馬上散出炫人的光輝,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就知道副總您是個明察秋毫、體恤下屬的好長官。」
他勾起了笑。「是嗎?我還記得一分鐘前,有人對我怒目相向,一副想找我拚命的模樣。」
「真的嗎?到底是誰對您這麼不敬,我怎麼沒看見?」裝傻,她可是一流的。
杜蘊棠但笑不語,只是笑吟吟地瞅著她瞧。
他發現用上司的威嚴對待她,只會令她想逃,而她愈是逃,他愈是莫名地想靠近;他知道靠近她的唯一方法,首先便是讓她放下戒心。
「想不想當個貨真價實的秘書?」他釋出友善的笑意。
「想。」夏依笑容滿面的直點頭。當秘書的話,每個月可多一萬塊的津貼,她當然不會跟錢過不去,只是李經理知道後,可能會先發瘋。
「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瞧著她的笑,他的黑眸隱隱約約多了抹溫柔。
什麼,還有條件?這個人做事真不乾脆。
「事成之後,請我吃一頓飯。」
一頓飯?夏依的眉頭打了好幾個結,要她花錢簡直就像割她的肉一樣。
「如果你覺得有困難,那就算了。」他站起身,作勢要離開。 夏依趕緊拉住她的財神爺。「不困難,一點都不困難。」開玩笑!她這次如果再因小失大,就是十足的笨蛋了。
沒錯,真的不難,杜蘊棠的視線落在她拉著自己的纖細小手上,薄唇劃過一道笑意,很好,她開始主動接近自己了。
順著他的視線,夏依才發現自己竟然主動拉住人家,她脹紅了臉,火速地鬆開手,外加退了好大一步。
「這比起你今天早上躲到柱子後頭,已經算很給我面子了。」
他笑著說完後,便離開了,留給夏依一陣錯愕。
天啊,他還是看見了!
第三章
遲來的正義!
這個月的薪水單發下來後,夏依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公司竟然將她當代理秘書時的津貼全算給了她,整整三萬元,三萬元呢!是她做半年份手工塑膠花的價錢耶!
除了被穆美敲了一筆小竹扛外,其餘的全進了她的銀行戶頭,看著存招簿上累積的數字,夏依的心情成等比級數的向上爬升。
她心情好得連太陽都會眼紅!
但人說禍福相依,果然,在這個夜晚得到了印證。
一如往常的,夏依下了捷運得再步行一段路程才到家,因為便宜,所以她住的小公寓得先經過一段只有雜草和路燈的小徑。
今晚的夜色似乎特別黑,月兒特別黯淡,連吹向她的風都帶著一絲詭異,尤其是黑漆漆的雜草堆裡,好像隨時會跳出一個人來般。
她選擇投靠昏白的路燈那一邊,至少她還看得見周圍的狀況,只不過得小心路過的車子就是了。
夏依緊抓著自己的包包,雖然裡頭銀兩不多,但錢就是錢,一塊也是錢、兩塊也是錢,她絕不會大小眼、厚此薄彼的。 咻!一輛車子才呼嘯而過,後頭又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夏衣緊靠著邊邊走,防被搶、也防被不長眼的車子撞到。
這時,駛過她旁邊的車子突然伸出一隻怪手,硬搶過她的包包,夏依打死也不願鬆手,死命掙扎。
車內的歹徒見她不放,罵了一句髒話後,車子的速度急速加快,想甩開夏依。
夏依咬著牙,就是不鬆手,結果就是整個身子拖在地上滑行了幾公尺……
沒想到,車內的歹徒心一狠,居然拿出了一把開山刀,砍向夏依的手——
「啊!」夏依驚叫一聲,鬆開了手,要不是刀刃在月光下閃過一道白芒,警告她危險,她的手就真的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