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將口中的紅酒噴出來,他故意放的一把火讓她的臉龐更加火辣辣地燒紅。困難地吞下後,她拚命地拍著自己的胸脯,讓氣息歸順,「你害我差點岔氣!」她指控地瞪著他,一雙眼如黑色海面上的兩盞花燭,燃著兩簇火光。
羅御朗笑出聲,不在乎是身處在浪漫低語的法國餐廳內:「你很知道如何傷一個男人的心。」
寧波笑著又輕啜口酒,喜歡這種唇槍舌劍的感覺,不必顧慮太多,也不用有過多的防備,有時,被逼得面紅耳赤時,卻有一種奇異的羞澀升起,教她閃避不及。
「累了嗎?」
「呃?」她抬起頭,不懂他的話。
「你的肩膀很僵硬。」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上,雖單薄卻扛著比常人更多的倔強和傲氣。
藉著添酒的動作,她不自然地輕笑:「僵硬一點,才能一肩扛起生活的重擔。」他話裡的不捨讓她差點將酒濺出杯外。
「羅先生!」發出聲音的是最近竄紅速度極快的歌唱美少女,也是昨夜那個被羅御揮走的軟玉溫香。
無視於身後的宣傳和對面的江寧波,美少女親熱地貼近羅御:「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她大方地摟著他的肩膀,十足撒嬌的意味。
這兩個月來,她已取代程晶薇,成為他的新歡,他新的投資標的,在他的媒體王國造勢下,她竄紅了,速度快得令人咋舌,連她自己也不敢置信。
他輕推開她:「小心點,別讓人拍了照片。」但眼角的餘光卻是瞟向江寧波,瞧她的反應。
「我不在乎。」如果能讓他專寵她一人,她才不在乎這一點小事。
「安分點,這裡還有其他人在。」他指的是餐廳內的其他人。
但這位美少女顯然弄錯了,她的美目睨向江寧波,散發出不歡迎的排斥氣息。
「她是誰?!」她不依地嘟起唇,模樣惹人憐愛,真不失為當前最紅的玉女紅星。
江寧波不是傻子,從美少女抱著他的熟稔態度,也可知兩人的關係曖昧不清,一瞬間,曾在他身邊出現的程晶薇和模特兒美女,閃過她的腦際,但前兩次無動於衷的心,這次,卻緊緊縮著,連口中還殘留的酒,都變得澀味。
「謝謝你的晚餐,既然你有朋友要招呼,我先走了。」她拿起皮包,站起身,不讓自己陷在不屬於她的兩人世界裡。
「等等,我送你。」他喚住她,目光難測地凝著她轉身的背影。
她拚命往前走,拒絕回頭,像一艘孤帆,決然地駛離不屬於她的港灣。
第七章
冷月斜斜地照在馬路上,十點多了,人和車還很多,月顯得孤獨。
入秋的風讓寧波束緊了薄薄的外套,她不斷地命令自己腦袋維持著空白,但那無孔不入的煩悶早已鑽進了她的心房,一點一點地啃蝕。
可惡的男人!有了那麼多的女人,為何還來招惹她,他以為他是誰,非得收服全天下的女人,才罷休嗎?
昨夜的擁抱和親吻怕只能塞他的牙縫吧,像她這種滿身是刺的女人,他為什麼要靠近,自討苦吃?她愈走愈快,呼吸急促地起伏。
「叭叭——」汽車的喇叭聲,刺耳地響起,揮之不去。
心情已不怎麼好的寧波,倏地偏過頭,橫眉怒瞪那輛發出噪音的車。
「上車。」羅御深沉的目光隔空和她對望。『
她冷哼一聲,甩頭繼續向前走,她沒必要依他的話行事。
風,一縷一縷地吹來,讓寧波微醺的頭腦有些昏眩,但她的腳步始終沒有停下,像是在和誰睹氣般。
終於,她的身後沒有車子跟著的聲音,靜悄悄地,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迴盪在耳邊。
一聲、二聲,應和著她變沉變重的心跳,一下、二下……
突然,她的手被人攫住,身子被人從後頭抱住,她一駭,本能地反抗,舉起腳想踢——
「是我。」她背後的寬大胸膛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她停止了掙扎,但不願回頭。「放開我。」她咬著唇,不讓過多的聲音洩漏出情緒。
「她只是我旗下的——」
「你不用向我解釋你們的關係。」騙人!那女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獨佔的宣告,她氣他的花心,更氣他的欺騙。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好強?!」
她蹬著前方的馬路,不肯承認自己的心被刺傷:「你能不能不要對我糾纏不清?」
明知她是反唇相譏,但他卻隱隱地被挑起了火氣。「這就是你的感覺?」他真想搖醒她那顆膽怯卻又倔強的腦袋。
「沒錯!」她咬著牙說道。
手上的束縛倏地鬆了,背後所倚靠的溫暖也消失不見,她孤單的身後只有風穿過。
她不是會回頭的人,寧可讓心變得殘缺,她也不讓自尊破碎,或許她真如他所言般好強。好強的人,即使是輸,也要輸得漂亮。
還困在自己世界裡的寧波,沒聽見身後的低咒聲,然後便被擁入一堵胸膛了,重回溫暖。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她,唇已被惡狠狠地封住,驚愕的眼瞳被熟悉的身影佔據,破碎的語音漸漸逸去。
他用入侵者的姿態,狂暴地索取她唇舌的回應,吮弄她香軟如玫瑰的唇瓣。
在每一次她拒絕時,他便加深舌尖的撥弄糾纏,執意讓她喘不過氣,他不否認自己對她有著懲罰的意味,誰教她快讓他自己發狂了。
啪!熱辣辣的巴掌打偏了他的臉,古銅色的肌膚浮上五指的掌痕。他慢慢地回過頭,冷如寒月的眸光不瞬地盯著她。
「這就是你的答案,我明白了。」語畢,他不看她一眼,掉頭離去。
她緊握著的掌心,微微地顫抖,像被遺棄的路燈,呆呆地佇立在銀色的月光下。
雨,驅走了月光的溫柔,飄飄忽忽地灑在地上,也灑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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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波,你有工作了!」艾姐在電話那頭,興奮地說到道。
「工作?」才剛從咖啡店回來的她,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