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真是一個自大又耳聾的花花公子。」寧波瞪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給這個耳朵有毛病的男人聽。
「老闆,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瑪姬快如珠炮的聲音捲進室內,蓋住了所有人的聲音。
「剛剛。」他的眼裡有著藏不住的笑意,這個小古板不只義正嚴詞地教訓他有關男女的道德問題,還明明白白地罵他是個花花公子,呵,她若真這麼容易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那這場遊戲就未免太無趣了。
「你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瑪姬走到寧波的身旁,研究著老闆的表情。
「這場發表會非常成功,身為老闆的我,能不高興嗎?」他從懷中女人所捧的玫瑰花束裡,抽出兩朵初綻的紅艷玫瑰。
「送你,發表會的最大功臣。」他將其中一枝遞給瑪姬。
瑪姬欣然地接下這朵讚美的花朵。
「而這朵——」他的眼凝向江寧波。修長的指頭,撫過花瓣上那細緻的紋理,像在撫摸著情人柔細的肌膚般曖昧。
「我不要!」江寧波不妥協地與他對視。
如果走知道瑪姬的老闆是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她在下台後,便會穿妥衣物離開了,哪容得他用著估量物品的眼光來打量她。
「瑪姬,我要回去了,我的衣服呢?」寧波決定要走人了,她不想留在這裡和那個男人大眼瞪小眼,浪費時間。
「寧波,別這樣,他畢竟是我的老闆。」瑪姬尷尬不已,雖知道寧波對老闆這類型的男人很感冒,但當事人就站在旁邊,好歹給他一點面子,也不會少一塊肉。
「我要我的衣服。」對著鏡子,她的手忙著解開脖子上的項鏈。
「你的衣服太髒了,我送你一套新的讓你穿回去。」瑪姬見勸阻無效,歎了口氣,準備去拿衣服。
聞言,寧波驀地停下手邊的動作,她飛快轉過身,黑眸翻湧著怒潮:「我想,你還欠我一個道歉。」
她差點忘記他濺她一臉一身污泥的罪行,還有他換角的小人行經,這兩樁新仇舊恨縈上心頭今日她要一併討回公道。
「瑪姬,我想跟她單獨談談。」羅御鬆開了懷中的美女,將她輕推向瑪姬,舉手投足間,有著令人不敢不聽從的威迫感。
走到門口的碼姬猶豫地看向寧波,她覺得老闆看寧波的眼光有些怪異,似乎太過灼熱了。
「你怕和我單獨相處?」他故意曲解。
「瑪姬,沒關係,你出去,我可以自己應付。」雖然不願與他獨處,但性子裡好強的那部分卻不容得她退縮。
門被關上後,明亮的室內,頓時只剩下他們兩人。
他和她的身影交錯在兩旁的化妝鏡上,一片片冰涼的鏡中,兩人看似遙遠,卻又相近,靜寂的室內,像是個獨立的小世界,裡頭只有無數的他和她。
兩人的呼息,暗潮洶湧,沉默的空氣,繃緊著神經,可惜的是,羅御似笑非笑的表情,嚴重地破壞了這個對峙的畫面。
他長腿向前跨了一步,江寧波遂退了一步,不是害怕,而是本能。「你做什麼?」她的聲音搗碎了一室的寂靜。
羅御露齒一笑,笑得無辜:「我只是想坐下來,和你好好談談。」
她的緊張讓他的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更熾,上回,他只是稍稍的懲戒,換下了她的角色,而這只是第一步,也成功地引起了她的回應。
「我不想談,我只想討回一個公道。」等他道完歉,她就要用第一時間離開這個地方。
「公道?我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他換個舒適的姿態,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這一次,不再是漫不經心,而是像審視著所屬的獵物,有著認真的宣占意味。他重新打量著她發亮的眼,紅馥得誘人咬上一口的唇,和隱在浴袍下的嬌美身段,羅御滿意的眸光折射而出,看來他得承認一個錯,她的身子不能用平淡無奇這四個字形容,至少,她還能吸引他抱她的慾望,就只這一點,便足夠了。
「你看什麼!」她的聲音像束緊的弦,防備力十足,但在反制的背後,她卻不明白,她的身子為何微微地發顫,在那深濃的目光下,她的某部分彷彿脆弱得不堪一擊。
羅御站了起來,走向她,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投射向她的燈光,讓她的臉浸在他的陰影下。
江寧波退了一步,背抵住身後的穿衣鏡,完全籠罩在他的身影之下,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只著浴袍的自己,衣衫不算完整……
「我在看你——」他強勁的手臂撐在穿衣鏡上,將她整個人包覆在懷中。「脖子上的項鏈。」他用手上的玫瑰花苞挑起了乳溝上的項鏈,轉為深暗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柔嫩的花瓣輕搔著她的胸口,奇異的觸感,讓她體內的女性漸漸覺醒,他的目光不斷地糾纏她,彷彿要說服她,如果撫上她胸口的不是玫瑰,而是他的手的話——
「放開我!」她倏地打掉玫瑰,用力地推開他,但她卻掩不住潮紅的臉頰,也制不住如擂的心跳,她怎麼了,怎會被這個自大的花花公子給亂了心神?一想到他不知道用這一套騙了多少女人,她的心竟莫名地抽緊。
真令人失望,他還來不及撫上那看來非常柔軟的頰畔,便被推了開,羅御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玫瑰,退回剛才坐著的椅子上。
江寧波深吸口氣,熨平浮躁的心,他的退後,讓她恢復了些許的冷靜,整理好思緒,她開口準備將他的罪行一道一道公佈:「你的車把我的衣服濺——」
「你不要再摸著那朵該死的玫瑰了!」她的青筋暴跳,恨死了他曖昧不清的動作,尤其是那對褐眼,無時無刻不在撩撥她。「玫瑰何辜,你竟然咒罵它該死。」羅御故意遙遙頭,眼底閃著肆邪的顏色,「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嫉妒我撫的是玫瑰,而不是你?」他逗弄著她,言語上的輕薄只為貪看那張細緻的臉龐上,所為他呈現的情緒。(轟!什麼理智、什麼女人的矜持全被這一把怒火給燒燬了,江寧波不發一語地撲向他,拳頭胡亂地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