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的門一推開,一個絕色的美人斜倚在沙發上假寐的景象,映入三人的眼簾中。
樓展漠看到沙發上的人,胸口間奇異地收緊,她絕美的臉龐淨是無助及脆弱,眉間微微地擰起,他突然有一股衝動想去撫平它……
「樓,這是你個我的驚喜嗎?你太客氣了,我那天一直找不到她的人,沒想到竟能在這裡見到她。」澤原拓北故意靠近香漓,身子親密地坐在她身旁,執起青蔥白玉的皓腕。
樓展漠眼中厲光一晃而過,不發一言地倚在門柱,嘴邊釋出一道冷笑。
些微的聲響,讓淺眠中的香漓,悠然醒轉。唔,她睡了多久,香漓想揉揉眉眼,不意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無法動彈,驚惶的眸子倏地大睜,屋子裡竟來了幾個陌生人,她急忙地站起來想逃離這裡。
不料,走到門口卻被倚在門柱的樓展漠攫住腰際,她慌亂地轉頭,是他!剛才她在驚愕中沒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人,以為全都是她不認識的陌生人,看見他,緊繃的神經化做一抹鬆懈的笑顏。
一道不滿的抱怨從他們身後響起。「樓,你給的驚喜太沒禮貌了!」澤原拓北質疑地敲敲木質桌面,黑眸閃過一絲捉弄。
這個聲音好似那天強迫自己跟他跳舞的那個人,香漓轉過頭求證,真的沒錯,就是他。
「對不起,我馬上叫她向您道歉。」樓怎麼流利地用日語說道。
「香漓,向澤原先生道歉。」不容置疑的嗓音命令著她。
道歉?為什麼要道歉,她並沒做錯事。香漓心中乍現的喜悅一掃而空,雙手忿然地推著腰際的手臂。
樓展漠眸子審視地看著香漓,突然低下頭親暱地附在她耳旁,宛如情人間的細語。「澤原先生這次來台,主要是和我方有件開發計劃,你若聽話,『樓克建設』會有你接不完CASE。」
長健的手臂將她的身子摟得更密實,薄冷的唇似有意地碰觸她的耳,繼續以磨人的磁音迷惑迷失的小羊。「今晚不會讓你白等,我會好好彌補你。」他利用身形上的優勢將她完全包裹在他的氣息下,不得動彈。
「別想再打我第二次,我會還手。」樓展漠迅速地抓住她妄動的手腕,殘酷地威脅。「葉紅明天是否能繼續上班,全賴你的一念之間。乖,聽我的話,去向澤原先生道歉,我不會虧待你的,恩。」樓展漠將她旋過身,微施壓力地推向澤原。
三番二次將她當成投懷送抱的女子,自己在他的心中竟是如此不值,別人若肯要,就將她雙手捧上。楚香漓啊楚香漓,到頭來,你終究是個天下第一的大笨瓜啊,他從不曾把她放在心裡過,別再自欺欺人了。
香漓順從地落坐在澤原拓北的身旁,心中的一道聲音催促她離開,別待在這裡,自取其辱。
不行,如果她一走了之,葉紅的工作將會不保,爸爸的公司將會面對樓展漠惡意的攻擊。她忍住內心的委屈,溫順地讓澤原拓北握住她的手。
「香漓,別忘了先向澤原先生道歉。」樓展漠提醒她。
「澤原先生,剛才失禮了。」香漓低垂著頭,聽不出也看不出她的喜怒。
「樓,你的秘書不只長得嬌嫩,聲音還真好聽,輕聲細語,我的魂都快掉了,想必你還聽過她『不同』的聲調。」澤原拓北曖昧地朝樓展漠眨眨眼。
「澤原先生,你客氣了,貴子小姐的軟語呢噥才是最醉人的,你耳邊常聽,再美的天樂也覺得不過爾爾,你說是不是?」樓展漠面無表情客套地說。
女人是需要男性讚美的,就像蜜蜂對於蜜一樣,永遠不嫌多,尤其對方又是一個俊美至極的男子,那意義又是更加不同了,貴子笑得更加嬌媚了。
「樓,既然你對貴子印象不錯,不如今晚咱們互換『交流』一番,你意下如何?」澤原拓北瞇起了眼,肆無忌憚地瞧著香漓。
侮謾的言辭,一字一句傳進香漓的耳裡,撞擊她的耳膜,她凝住氣息,等待樓展漠的「答覆」。
「澤原先生,呆板的『冷』魚,硬吞下去,難免胃口全失,掃興萬分。」他燃起了根煙,悠然地吐了一口煙霧,邪邪一笑,眼眸不著痕跡地飄向香漓。
「香漓,去隔壁的茶水間泡些茶過來。」樓展漠改用國語向香漓說道。
澤原見香漓起身,忙說:「泡茶,樓,貴子對茶道頗有研究,倒不如讓她發揮一下。」不等樓展漠同意,澤原向貴子迅速交代一聲,只見貴子頗有自信地微笑,點頭。
「香漓,等一下,茶讓貴子小姐泡,你準備一些水果。」他叫住她,用國語解釋。
隔室的茶水間裡,貴子注意著爐上的熱水,無論每個動作都要求得盡善盡美,就在準備將茶葉放進茶壺之際,無意地看了香漓一眼,高分貝的尖叫聲音立刻響徹雲霄,原本拿在手上的茶葉和壺具掉在地上,砰然作響。
樓展漠聽到貴子尖銳的叫聲後,臉色一凜,迅速由會客室奔向茶水間,觸目所及的是撒落一地的茶葉,和滿臉驚駭的貴子,以及安靜背對著他的香漓。
「怎麼了?」他問著驚甫未定的貴子。
「血……她流了好多血。」貴子顫著手,指著背對著他們的香漓。
血?樓展漠快步地移至她身旁,將她旋身面向自己,湛黑的眼瞳映照到她手中的鮮紅時,霎時波濤洶湧。
香漓始終低垂的眼沒看見樓展漠眼中的情緒波動。「柳丁還沒切好。」說完,她轉過身繼續切著柳丁。
「別切了!」樓展漠忿怒地奪下她的刀,她不在乎的神情讓他想抓起她猛烈地搖一搖,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流血?
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她每樣都照他的話做,他還有什麼好刁難她的?香漓朝他無言地伸出手,欲要回水果刀。
「我說,別切了,你不懂嗎?」大手一揮,桌子上的柳丁悉數掉在地上,一顆一顆又一顆,落在兩人的眼裡,撞擊著兩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