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找個地方讓這個孩子得到溫暖和治療。
看他瘦小的臉蛋,大概是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吧!為什麼他會一個人在這裡
呢?他的爹娘呢?或者,他是被剛才逃走的黑影從村裡叼來的小孩?既然如此,
這附近一定有村落了。
果然,眾人朝著月亮升起的地方再跑了兩、三里路,便看見路邊一個破舊的
紅燈籠,上面的字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但隱隱還認得出一個「茶」和「宿」。
在深山裡奔波了一整天,大家都累了、也餓了,這時候也顧不了那小憩店的
外觀看起來又破又髒。
這一群衣著光鮮華麗的人也讓小憩店的老闆嚇了一跳。他不解的看看眾人再
看向梁少宇懷中的小孩。此時他已停止哭泣,只是呼吸聲很大。
「老闆,請問您見過這個小孩沒有?」梁少宇心想他見多識廣,說不定知道
這是誰家的孩子。
老闆聽他問起,於是上前看看。只見他看了半晌後便皺眉道:「沒見過。」
梁少宇不死心的又說:「您再仔細看一看,說不定您真認識他。」
老闆無奈的說:「我說這時爺,我們這裡橫豎不過十戶人家,誰家掉了孩子
找會不知道。這孩子真的面生得很,沒見過。」看著梁少宇懷中奄奄一息的孩子,
他像是怕惹上什麼麻煩似的猛揮著雙手。
「那,請問哪裡找得到大夫?」梁少宇再問。
「公子爺——」老闆苦笑道:「這深山野嶺裡哪來的大夫?我們也不過為了
這路過的獵人準備一些茶水粗食,這些東西可是我們辛辛苦苦從幾里路外背進來
的。您要找大夫?」他手往門外一指。「往這兒走十里路就出了這座山,到時,
您要找什麼人都可以。」
雖然他的語氣不好,梁少宇也沒有生氣,因為他說的都是真的。只希望懷中
的小孩能等到天亮,只要天亮,他就能帶他去找大夫了。
這一夜裡,大家將就的擠在一間簡陋的屋裡休息。因為孩子渾身抖個不停,
梁少宇多要了一個火爐放在身邊,以保持他的體溫。
微弱火燭下,他才看清楚小孩清秀的臉蛋,緊閉著的眼角還含著眼淚、沾濕
的長睫毛顫著不停,顯然睡得極不安穩。隱約中聽見他細微的聲音,梁少宇湊上
耳朵,彷彿聽見他叫著:「娘……」
再看見他身上的紅襖子——布料雖然粗糙、紅顏料也不甚均勻,不過手工卻
是很細,看得出是一件用心縫製的衣裳。由此看來,他的家人應該是對他很好,
不像是故意遺棄他的。忽然,他的眼睛一亮,看見孩子背後的襖子上有幾條抓痕,
露出裡頭的棉絮。他又想到見到這小孩之前竄逃而去的巨大黑影。
「可憐的孩子,一定是那只可惡的野獸把你叼離了家對不對,」梁少宇憐惜
的望著他,想到他當時不知有多害怕,而他的父母現在想必一定急著尋找他的下
落,只希望明天一早能問出他家裡的下落,好把他送回去。
然而因為實在沒有人認識這個小孩,再加上他仍發著高燒,急需找個大夫,
梁少宇最後決定先把他帶回家,等治好了他的病再送他回去。
當他抱著一個小孩走進梁府時,驚動了梁府上下。剛把小孩放置在床上,梁
母便迎了上來。
「宇兒,我聽說——」她還沒說完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孩,頓時不敢相信的
睜大了眼。
「娘。」梁少宇上前扶著母親。
「這是誰家的孩子?你不是去打獵嗎?怎麼抱了個孩子回來?」梁母驚魂未
定的看著那個孩子。
「娘,對不起,我應該事先知會您的,不過,事情太突然了也就來不……」
梁少宇這才把在深山裡打獵迷路。意外遇到這個小孩的事說了一遍。
梁母是個菩薩心腸,滿懷慈悲的人,聽完兒子的話,早已經淚流滿面。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呢?太可憐了。」
過了半晌,大夫來了。這是位行醫數十年的老大夫,也是梁家所熟識的。他
先翻了翻孩子的眼皮,然後又把了把脈,才斷定小孩是著涼受風寒,便開了藥方
子讓人去抓藥熬煮。
「李大夫,這孩子不會有事吧?」梁少宇和母親同時開口。
李大夫笑著看了他們一眼。「梁夫人、少宇,你們放心。這孩子是受了風寒、
著了涼,吃幾帖藥、好好休息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聽見李大夫的話,梁少宇臉上有鬆了口氣的表情,而梁夫人安心的撫著胸口
笑著說:「真的?那我就放心了。」那種表現,好像那小孩跟她有著什麼深切的
關係一樣。
因為服了藥,又被餵了一碗碎肉米粥,小孩睡得很熟。梁夫人和奶媽站在床
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安詳的睡臉,臉上是不知不覺的笑容。原來,梁府只有
梁少宇一個兒子。他五歲後父親便請了先生到家裡來教他讀書,十歲那一年更把
他送到外面去習武,直到十八歲才又回到家裡,所以梁夫人和奶媽等於沒有見過
孩童時的梁少宇。眼前看到一個可愛清秀的孩子,自然心生憐惜疼愛。
「夫人,您看這小孩長得多俊秀,和少爺小時候有得比。」奶媽笑得見眉不
見眼。
梁夫人也是笑著。「你還說呢!宇兒小候只黏著你,十歲後又離開家、一去
就是八年,他小時候是什麼樣子,我都快沒有印象了。」
「夫人,您忘了少爺小時候每天晚上都要抱著您才睡得著?」奶媽聽見梁夫
人酸溜溜的語氣,趕緊想些事情好加深她的「印象」。
梁少宇推門進來時,看見兩人笑得正幸福。「娘,奶媽,您們在說什麼?笑
得這麼開心?」
聽見他的聲音,床邊的兩人忙作勢要他噤聲,忘記她們自己已經在床邊「吵」
了半天。
梁夫人走下來。「他睡得正熟,別吵他。」
梁少宇只是笑了笑。想起昨天放在床邊那件紅祆子,於是問:「咦?他的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