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守山這才笑著補道:「不錯!兩位都是難得的好姑娘。」
儘管如此,梁守山剛才兩聲「好」已經引起了郭昀對雪兒的注意。雪兒一出
現,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就是梁少宇常和她提到的雪
兒,更想不到原來她和自己想像中有這麼大的出入。
郭昀知道雪兒是幾年前梁少宇和哥哥等人到一深山裡打獵時意外救回來的小
孩,後來因為生病以及驚嚇過度,所以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和說話能力。據悉,她
可能是那座山裡樵夫或獵戶家的走失小孩,按常理她應該只是一個無知且粗俗的
姑娘,可是郭昀見到的卻是一個美貌和自己不相上下卻氣質姣好脫俗的大家閨秀。
或者應該說她身上有一種恬靜氣質,是郭昀所沒有的,加上她一副嬌柔纖弱的模
樣,是那麼的特殊、令人愛憐。
這種意外令郭昀傻了眼——郭昀忽略了環境的改變能力。梁府本來就是大戶
人家;梁夫人本家也是書香豪門、生活富裕,所以從小學習棋琴書畫無一遺漏。
雪兒到了梁府後跟著她幾年下來,自然耳儒目染。加上梁少宇教她讀書識字,改
變了她的一生。有道是「腹有詩書氣自華」,也正是雪兒一身獨特氣質的來由。
梁少宇再見到相隔五年的雪兒也有著驚艷的心情,他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出
色女子便是五年前跟著自己學寫字的那個小姑娘。望著她清麗纖細的五官,卻隱
隱有著記憶中雪兒的模樣,褪去了可愛嬌酣的氣息轉而成為逼人的青春亮眼。她
的巧笑倩兮、優雅舉止讓他心中激起一種莫名的喜悅及感動;除了意外,他是真
的高興雪兒的成長與改變。
盡情敘舊一番後,接著便有下人來通知用膳,大家這才移步到偏堂用餐。雪
兒為了避免自己的不便掃了大家的興致,所以並沒有一起用膳。梁夫人體會她的
考量,也就沒有勉強她。看到餐桌上各式珍饈美饌,大家皆已飢腸轆轆、食指大
動,於是梁夫人安排眾人依序就座。
一下見到這麼多人,雪兒的心情有著些許的波動。梁守山的親切與和善觸動
了雪兒心底深處模糊的記憶,彷彿很久前也有著一位非常疼愛自己的長者,那該
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吧!然而,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張面孔。而打從粱少宇一進
門,她便認出了他,雖然他的樣貌也有了些許的改變。他變得更英俊挺拔,也更
加的沉穩內斂;他臉上一抹淡淡的笑容像一道和煦的陽光,融化了雪兒心中因睽
違而築起的藩籬。時光喜時又回到了五年前——她坐在他的書桌前,他握著她笨
拙的手、一筆一筆的教著她寫字……
心思恍忽的走到花園裡,片刻之後她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除了平日熟悉的
秋桂飄香,耳朵裡還多聽見一聲聲的婉轉輕啼,如春風低吟、如夏月清亮,吸引
著她的腳步。走前了,才發現桂花樹下掛著一個小小的鳥籠;湊上前,裡面是一
對渾身黃色羽毛的小鳥。
這對意外來客讓雪兒充滿了驚喜,她開心的看著它們、聽著它們愉快的鳴唱
著,讓她的心情也如飛上了青天般一樣的開闊舒暢。
梁少宇等眾人就坐後發現雪兒並沒有在座上,於是隨便找了個借口出來看看,
經過花園時便在樹叢花影中見到她衣裳的一角:他站定,靜靜地望著笑顏如花的
女子,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在他心中熨燙一遍又一遍。
片刻之後他才走上前去,輕輕地叫了聲她的名字:「雪兒。」
聽見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雪兒有一點受驚的回頭,看見梁少宇,頓時有萬
種心思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過。略定心神後,她垂著眼、向梁少宇微微點頭示意。
「你怎麼不一起來用膳?」梁少宇的聲音輕柔得像是怕嚇著她似的。
雪兒微笑著拿著紙筆寫著:「我還不餓,晚點兒再吃。您怎麼出來了?」他
才應該是該陪著客人、父母一起用膳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起今天早上帶回來的這對鳥兒還未進食,所以打算來看一看。」
原來這對新客是他帶回來的?雪兒訝異又好奇的看著他。
「我想你已經見到我要送你的禮物了吧!」梁少宇笑著走到她的身旁,低頭
看著鳥籠裡的小鳥。
「您說這對鳥是要送給我的?」雪兒遲疑的寫著,心中卻充滿著喜悅。是因
為那對可愛的鳥兒?抑或因為他的心意?她一時難以分辨。
「這是一對畫眉,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它們好可愛,聲音好好聽,我太喜歡了,謝謝您。」雪兒興奮的寫著。
梁少宇笑著說:「你喜歡就好了,我還擔心你會不喜歡呢!」
雪兒笑著搖頭,她已經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的字進步很多,你一直都在練習嗎?」梁少宇話題一轉,問起她的學習
狀況。他不知道自他離開家之後,雪兒是否繼續用功,畢竟家裡沒有別人可以教
她。
聽見問起她的功課,雪兒羞赧的一笑。梁少字走了之後,她嘗試過自己去讀
他留下的書,只是有些意思過於艱深,拿去問梁夫人也問不出什麼結果,所以漸
漸就比較少讀書了,但是每天她還是會抽些時間抄抄詩詞、練練字。正在想該怎
麼回答他時,走廊上傳來一陣叫喚:「少宇!少宇!」
兩人同時回頭,看見郭震正循著走廊而來。
「啊!原來你在這裡。」他看見梁少字後,眼睛一轉也看見了他身邊的雪兒。
郭震再次見到雪兒,也有著恍如隔世的陌生和驚訝。
這幾年來在京城裡仗著良好的家世和不錯的外在,身邊總有不斷的風流艷史,
而他也極為享受女子為他爭風吃醋的樂趣。為了這一點,他的父親和梁守山已說
過他不下百次;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他沒有闖下什麼大禍之前,大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