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蒂雅不說他還沒發現有什麼異狀,經她這麼一提,他倒覺得那名女僕舉止確實有點可疑,因為她那種鬼祟的舉動並不是第一次,只是先前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此刻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有點問題,但也不能就此斷定就是她嫁禍希蒂雅的,只是希蒂雅態度如此認真,他……
她推他一下,「你到底相不相信我說的話?」
漢斯揚高眉毛不置可否。沒有證據的事他不能妄下定論。
「我就知道。」希蒂雅生氣的啾著他。
「我也沒辦法,又沒有證據能證明是她嫁禍給你的。」事實上,他根本沒相信過她的辯解。
「那當初你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我偷了保險箱,為什麼還那樣定我的罪?」她氣得握起拳頭。
「在我房裡找到保險箱就是證據。」他的臉色微微僵硬起來。
「這是哪門子的狗屁證據?如果照你的說法,我也可以說保險箱是你偷的啊,有誰可以證明你不會偷保險箱?誰知道你是不是敗家子,是不是在外頭捅了什麼樓子無法收拾,又怕你父親知道,所以必須竊取保險箱裡的東西來替自己解圍?」希蒂雅氣呼呼的吼道。
「希蒂雅!」漢斯鐵青著臉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言詞。
「怎麼樣?生氣啦?我隨便說幾句你就生氣了,那我呢?我被人誣陷關入牢裡,這筆帳我又該找誰算去?」希蒂雅噴氣的吼叫。
漢斯目光緊盯著她,在她眼裡看見她滿腹的委屈,難道……他真的誤會她?
「好吧,就算你是真的被人誣陷,是無辜的好了,現在你不已經得到自由了嗎?」
他企圖安撫她的情緒。
「那不一樣。」她無法按捺下激動的情緒。
「有什麼不一樣?」漢斯為她的執著倔強感到有點氣惱,所以沒發現海裡出現了異狀。
「因為……」希蒂雅發現異狀的收口,目光定在海裡正朝他們逐漸逼近的兩個黑點上。
「因為什麼?」漢斯催促著她。
「小心!」她大喊一聲,機警的推開他。
只見由海中射出的一支鏢槍插入石縫中,接著,兩名穿著黑色潛水衣的男人浮上海面,迅速地朝他們發動攻擊。
來人的身手迅速敏捷,漢斯和希蒂雅不一會兒便發現對方的目標是她,他們出手快、狠、準,招招皆直取希蒂雅要害,而對漢斯則相當保留,充滿了顧忌,彷彿很怕傷害到他。
漢斯極力想保護希蒂雅,希蒂雅則不願讓漢斯冒險,兩人爭相保護對方的下場是被敵人奪得良機,其中一人將手中的鏢槍刺向全心顧著漢斯的希蒂雅。
漢斯見狀大吃一驚,大喊一聲:「你小心!」連忙將希蒂雅推開,但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只見那支鏢槍狠狠地刺入她的左肩。
「啊!」希蒂雅痛叫一聲,身子往後跌去。
「希蒂雅!」漢斯連忙伸出雙手抱住她。
敵人見機不可失,再度用鏢槍刺向摔入漢斯懷裡的希蒂雅。
漢斯一把抓住敵人刺來的鏢槍,同時抬腳朝敵人腹部狠狠踹去,那人閃避不及,整個人向後摔去,手中的鏢槍也被漢斯奪走。
老虎不發威,他們當他是病貓?
漢斯放下疼得幾乎昏過去的希蒂雅,握著鏢槍瞪著眼前的兩名男子,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殺氣。
兩名男子被漢斯的氣勢駭倒,加上收買他們的人再三交代不能傷害漢斯,故互觀一眼後便跳水逃走。
「別走。」漢斯氣怒的吼著,但敵人已經消失在海中。「可惡!」他拋開鏢槍,轉身抱起小臉因疼痛而扭曲的希蒂雅,往城堡的方向飛奔而去。
◇◇◇
「我都已經答應你的條件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漢斯渾身充滿憤怒的對勞伯咆哮。
這件事必定是他父親的主意,父親為了要拆散他跟希蒂雅,所以命人刺殺希蒂雅,一定是這樣的。
勞伯一臉茫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怎麼會不知道?」漢斯咬牙質問。
「你到底在說什麼?」勞伯仍是滿心的疑惑。
「父親,不要在我面前裝蒜了,你派人刺殺希蒂雅,企圖拆散我跟她,為什麼你不承認?」漢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派人刺殺希蒂雅?!」勞伯吃了一驚,「誰告訴你是我做的?」
「除了你還會有誰?那兩個人不敢傷我,卻處處針對希蒂雅欲取她性命,如果不是你,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顧忌?」漢斯激動的吼著。
勞伯緊皺著眉,不敢相信他的兒子會這樣對他大吼,很顯然的,他中那個女人的毒太深了。但這件事真的不是他做的,既然漢斯已經答應不會讓那個女人進門,他又何須派人去殺她?他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
「真的不是我。」勞伯板起臉,正色道。
「你敢作不敢當。」漢斯鄙夷地吼道。
勞伯深吸一口氣,他居然說他敢作不敢當?
「沒有的事你叫我怎麼當?」他吼回去,頓時書房裡充滿了火藥味。
漢斯深深地注視著父親嚴厲的臉色,在他眼裡看見一片坦蕩蕩,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或許……真的不是他。
他微頷首道歉,「對不起,父親,我是被嚇到了,因為希蒂雅受了很重的傷,我好怕……好怕失去她。」低沉的嗓音裡帶著絲絲顫抖。
勞伯皺起眉,低聲問:「她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
漢斯抬頭回視他銳利的眼光,「我可以依你的意思不娶她進門,但我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
勞伯歎息一聲,不再說話。
◇◇◇
漢斯守在床前等希蒂雅醒來,她憔悴蒼白的臉色看得他好心疼。
到底是誰想要殺她?
他想起了跟希蒂雅在海邊的談話,難道……
「漢斯……漢斯……」希蒂雅囈語著醒過來,發現漢斯緊握著她的手,一種無言的信賴感瀰漫在她心頭。
「怎麼樣?還很痛嗎?」他心疼的問道。
「好痛。」她坦白的回答。確實好痛,痛得她幾乎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