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藍點點頭。
「彥夫的前妻紀玉芙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背著彥夫和她以前的男朋友交往,還珠胎暗結。」
「奶奶,這種事要有證據的。」
「我當然有證據,我會告訴你證據放在哪裡,但你要記住,除非萬不得已,不然不能告訴彥夫,這事關一個男人的尊嚴,彥夫禁不起這種見不得人的醜聞。」她再次交代。
「嗯。」田雨藍點頭答應,神情也正經起來了。
「我在知道紀玉芙不守婦道之後,我便不惜以我的生命和帶著珠寶的女人才是彥夫妻子的理由,威脅彥夫和紀玉芙離婚,但我始終沒說出這件事,任由彥夫氣我。雨藍,我相信你才是他命定的妻子,能看到你們結婚,我真是太高興了,高興得心臟差點忘了要跳動。」
田雨藍見她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講得如此輕鬆,知道她今生已無遺憾,她也露出一抹苦笑。
「雨藍,我們都相信宿命,所以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羅蘭的神情多了一抹嚴肅。
「奶奶,您儘管說。」
「彥夫的命盤顯示,他會有三次婚姻。」
「什麼?三次?」她不禁訝異出聲,引來護士的噤聲警告。
她朝護士點點頭表示對不起,馬上降低音量、頗為緊張的問道:「奶奶,那我是第幾次啊?」
「你是第二次。」
「第二次?那也就是說我根本不是他命定的另一半。」
「我認為你是。那個大師說若他真愛的人在第二次婚姻便出現,會改變彥夫的命盤。」
「真愛的人?」
「我知道你會擔心,可我不會看錯,你和彥夫的姻緣絕對會美滿。你的個性天真善良,剛好是彥夫那直來直往個性的剋星。」
「真的嗎?」他們連戀愛都沒談,她會是他真愛的人?
「真的,相信奶奶。雨藍,藍色星球再讓我看一眼,我喜歡那讓人眼睛睜不開的光芒。」
田雨藍拿下從不離身的藍色星球掛上她的脖子,「奶奶,您可以戴著它。」
羅蘭手握著藍色星球,滿足的閉上眼,帶著笑容沉沉睡去。
*** *** ***
婚結得匆促、羅蘭走得倉促,不過這一切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習慣。
田雨藍的心也好不容易在意外、驚喜中趨於平靜,現在她正準備當個好妻子讓易彥夫愛上她,改變他的命盤。
跟了羅蘭幾十年的女傭和司機,在羅蘭走後他們也想退休養老,現在整個易宅只剩她和易彥夫。
準備好早餐,她敲了敲易彥夫的房門,他們到現在還沒同房,不過她能體諒,兩個不算熟的人突然要睡在同一張床上,她也不太能接受。
易彥夫穿著一身睡衣打開了門,看著她的表情顯得冷漠。
他曾經想把她當出氣包,在羅蘭剛去世的那陣子,他也的確把不佳的情緒宣洩在她身上,誰教她不跟他假結婚。
可她好像練了「太極拳」,無論他發多大的怒氣,她總能四兩撥千斤的化掉他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氣。
後來他發現,田雨藍不是練了什麼太極拳,而是她天真得像是少了根筋的思考模式令人憤飯。
她的無知、迷信、幻想,可能來自於這樣的思考模式,而這樣的思考模式快磨平了他「有稜有角:的個性和脾氣。
他深信天上天使的功力也不過如此。
田雨藍笑容滿面,她並不介意熱臉貼上易彥夫的冷屁股,他是她的丈夫,命中的另一半,他們注定會姻緣美滿。
尤其是在兩人的情形還半生不熟的情況下,加上她不願和他假結婚的這件事,而且羅蘭這一走她便沒了靠山,她不能不識相一點,耐心的等著他接受她。
面對那冷漠的表情,田雨藍柔柔的說:「吃早餐了。」
「端到我房裡來。」他口氣不佳,轉身走進房裡,回床躺下。口氣不佳是裝出來的,他得維持住他有稜有角的個性和脾氣,以及他說過的話;他不會讓她好過!
他一向說話算話。
「好。」她隨即轉身下樓,端了早餐又上來。
將早餐放在他床頭旁的矮櫃,她往他的床一坐,將牛奶端給他,自己手裡也端一杯,準備和他共進早餐。
「你要做什麼?」看樣子是想和他一起吃早餐。這無知迷信的女人簡直是異想天開,他會和她一起吃早餐?
「吃早餐啊,你不是說端到你房裡來。」她一臉天真的說著,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易彥夫心裡的想法。
他就說她天真得像是少了根筋,連話都不會聽。
「端到我房裡來是指我要自己吃,你去餐廳吃。」
「為什麼?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吃早餐?」她天真的臉色頓時轉為失望,彷彿天使突然讓人打斷了翅膀。
易彥夫竟在她臉色轉變那一剎那起了不該有的憐憫,而對她有憐憫之心好像已不是第一次。
裝不出鐵石心腸,他無奈的道:「吃吧、吃吧!」
「我可以在這裡陪你吃?」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真想一頭撞進棉被裡,這無知迷信的女人當真少了根筋,在她身上用心機肯定是錯了。
他拿起土司,狠狠的咬了一口。
「彥夫,我可以……」
「等等!」易彥夫打斷她的話,「你叫我什麼?」
「彥夫,不對嗎?我在心裡練習了好久,你覺得我叫得好不好聽?,她羞澀的問他。
易彥夫本想阻止她這麼叫的,那會讓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在他奶奶死後,他已打算要和她辦離婚,可她竟沒發現他是想阻止她這麼叫,依舊少根筋的問他叫得好不好聽?
他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好聽、好聽!」
好聽耶!她抬眼羞澀的瞅著他,再喚一次:「彥夫,我可以把東西搬進你房裡來嗎?」
「不行!」易彥夫連想都沒想立即回答。
嚴格說來,田雨藍姿色不差,若同房,他又不是柳下惠,肯定會和她發生關係,這麼一來他們的關係會更加難斷。
「不行?」田雨藍猜想他大概是還沒完全接受她當他的妻子,她體貼的自我解嘲道:「我知道你還不能接受這突來的婚姻,我也是。那再過一陣子好了,等我們對彼此熟悉一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