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丘辰,是不是嚇壞了,竟還興高采烈地笑著!:
每次她猜丘辰的事沒一次准過,這次為什麼偏偏沒失常!她心神俱亂地胡思亂想著。
這個打擊讓她目瞪口呆了許久許久。
她那麼討厭他,可是他現在只剩十年的壽命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不在乎地恣意地笑著。
她困在驚茫中,連丘辰搭上她的肩,扳過她的身子,和她並立望著玻璃窗後的小寶寶,她都不覺。
「我們可以在三年後大學畢業時結婚,然後生第一個女兒,三年後再生一個女兒,然後再三年,生下我第三個女兒!」丘辰說出他的十年計畫。「楚楚,你說好不好?」
楚楚根本無力拒絕,一雙眼滿載哀傷地望著他。
「楚楚的緘默就是答應了,以後一定不能反悔!」丘辰像個小孩般地雀躍著。
「丘辰,你冷靜一些!」楚楚想他的情緒一定是在崩潰邊緣,才會反常地佯出笑臉。「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一定會有新藥發明,挽救你的生命!」
「我的生命?」他想,自己不是好端端的嗎?
「過幾年,愛滋病就不會是絕症了!」她難過地替他打氣著。
「我又沒得愛滋病!」他猛然大笑,難怪楚楚的表情從剛才就怪怪的。
楚楚真是關心他,他笑得有點傻傻的。
「什麼?」她猛然抬頭睜大一雙眼。
「血液報告要過幾天才會出來!」他老實地說:「放心好了,我不會得的!」
「那你剛才說什麼只剩十年了?」
「你今年都二十了,二十到三十歲的媽媽才會生下最健康和聰明的寶寶,所以,我們當然只剩下十年的時間!」他理所當然地說著。
楚楚的臉色很難看,因為她竟對她討厭至極的人濫用同情心,使得她自己成了全天下第一號笨蛋。
沒有任何預兆地,她沒命地狂奔起來。
如果她再不離開丘辰,她只有兩種下場。
一種是她精神錯亂,被送進精神病院。
一種是她殺了丘辰,上了報紙的社會版。
所以,她得快跑,否則,丘辰不用得愛滋病,也活不過天亮。
因為,她滿腦子都是殺人的衝動!
第四章
「所以,你就這樣從台大醫院跑到我家?」
可馨三更半夜被楚楚的到訪吵醒,依舊睡意濃濃,說話時半夢半醒,每次都只說了半句,就又把頭埋入懷中的枕頭裡,楚楚一喚她,她就又醒來,懶懶地問著下半句。
「可馨,說不定我下意識希望他得愛滋病!所以才會那麼容易誤會他話中的意思!」她還是想盡辦法,想為自己的愚蠢開脫。
「大概是吧!」可馨流露出她又即將睡去的神情。
楚楚拍了拍她的臉頰,想讓她清醒過來。「等一下再睡,有重要的事交代你。」
「明天再說!」她貪睡地咕噥著。
楚楚只是氣定神閒地在床畔坐挺身子,清清喉嚨,然後石破天驚地嚷著:「失火了!」
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可馨就從床上翻身坐起,連爬帶滾地下床,背上裝滿她機密文件的背袋,完成了逃命的準備!
直到她迎上楚楚麗若春花的笑顏,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大鬆一口氣,跌坐在地。
「厲害,厲害!」楚楚調侃著。
「下次不要搞這種飛機!」可馨抱著自己的背袋喘氣。
「明天有沒有空?」楚楚確定她已經全然清醒。
「做什麼?」
「卓越原本約我出去走走,可是我敢保證,我明天一定會被我爸爸判禁足!」
「你要我替你被關?」為了促成楚楚和卓越,她樂意地很。
「你以為我們長得像雙胞胎,我爸爸分不出我和你嗎?」她怎麼老是和一群沒腦袋的傢伙混在一起。
「那你要我做什麼?」
「我和卓越約在大門口,八點,記得是八點,你不要遲到了!」
她不解地問:「難道你爸爸分辨得出你和我不同,卓越分不出嗎?」
「不要生氣嘛!」楚楚知道她在報;剛之仇,安撫地笑說:「算我先前失言!」
可馨噘起嘴笑說:「誰理你來著!」
兩人嬉笑,打成一團,筋疲力竭後,兩人並躺在可馨的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我告訴卓越你生病了,這個借口好不好?」可馨把眼神移到楚楚身上。
「你記得八點,不要遲到就好!」楚楚擔心的是可馨的迷糊。「和他說說話!」
「為什麼?」可馨好奇地問。
「他是個萬人迷,他沒了約,自然有一大堆女孩子搶著要!」
「你也開始擔心了吧?」可馨可得意了。「怕他被別人搶走了吧!」
「對,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定要幫我好好看住他!」楚楚用委以重任的眼光望向可馨,強憋住滿腔的笑意。「不要讓別的女人搶走他!」
「我一定會盡量的,可是我不知道和他說些什麼好?」她搔著頭,有些緊張地說。
「卓越挺健談的,他會主動提供話題的!」楚楚順口說著。
「那更慘,要是他找我談古典詩詞,我就完了!」可馨可憐兮兮地說。
「你很在意卓越對你的看法?」楚楚促狹地望向她。
「你自己也不會想在你的偶像前變成白癡甚至是瞌睡蟲吧?」
「卓越說你一見他就跑!」
「因為那時和你有約!」她飛快地反駁著。
「哪一次我們有約,我沒等你半小時以上?」她以更快速度推翻著。
可馨沒回答,她雙眼緊閉,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楚楚也不拆穿,翻了個身子,搶了可馨半床棉被,她自己也真的累了,很快地進入夢鄉。
楚楚一大早就離開可馨家,準備乖乖回家受罰,後腳一離開,丘辰的前腳就進了可馨家。
「可馨,我得和你談談,」丘辰滿臉疲憊地說。
「好,不過,我八點有約喔!」她也是一臉菜色,她昨晚根本沒能入睡。
她為了楚楚要她和今天要見卓越的事煩惱了一個晚上,整個人陷入又興奮又緊張的狀態。
她做了個請坐的姿勢,丘辰就和她分據小茶几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