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露可是我們上官家的人,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君奪民妻!」上官翱不以為然地說。
「可是宛露又沒答應做大哥的妾!」上官翎氣得直跳腳:「都是大哥害的,他早答應把宛露送我做妾,不就什麼事沒了?現在被江邦搶去可好了?」
「做妾!」
這可鮮了,上官家的目光頓時全移到自言自語的上官翎身上,像看怪物似的。
「胡鬧!」上官弘毅原本只是頭疼而已,但是上官翎的性別混淆,他頓覺一個頭兩個大。
「大哥,你怎麼這樣氣定神閒?」
『有什麼不對勁嗎?」上官翱好奇地問。
「二哥,我是翎弟!」上官翎淡淡地說。
他口中這麼平淡的一句話,卻把上官家的每個人震得東倒西歪,上官翱沒想著大難臨頭,沒有想著貴客臨門的目地,沒有想著別的,他只問著宛露。
「只要他們不帶走宛露就好!」
他彷彿說得十分輕乎不在意,但每個人都明白他比誰都重視宛露,那一句淡淡的話用反面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誰敢帶走宛露?除非他上官翱死了。
「兒子 ,你……」上官弘毅自然不安。
「翱兒,你別衝動!」柯詩音也絞著雙手。
只有君兒最高興不過了,要是上官翱死了,她就朝掌控上官家之路邁進一大步。
「爹,娘,孩子知道該怎麼做的!」上官翱只是淡淡一笑。
上官弘毅和柯詩音相對喟息,就是因為上官翱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平靜決心,才令他們心寒不安。
「稟老爺,國師求見!」
「快請!」上官弘毅連忙起身迎接。
該來的總是會來,上官家的每個人都屏息以待。
只見仙風道骨,鶴發童須的李淳風率先走了進來,後面跟著的是江邦、和只剩短髮的宛露及凌家丫環綠珠。
「國師請坐,來人奉茶!」
「多謝上官老爺!」李淳風坐定後:「我身後的這三個人上官老爺可都認識?」
「除了那位綠衣姑娘外,在下都認得。」上官弘毅實話實說。
「她是太原凌家的丫環。」他淳風撫鬚笑說:「跟老夫由太原風塵僕僕趕來,就是為了指認一個人!」
「誰?」
上官家頓時嘩然,議論紛紛。
「當下聖上的親侄女,也就是前建成太子流落民間的女兒!」李淳風一板一眼地說。
君兒胸口驀地一驚,李世民怎麼會曉得她的存在,難道他是派李淳風派來害她,她臉色凝重,慘白如紙。
「那不就是一位郡主?」
「皇上憐她從小孤苦伶仃,有意晉封為公主!」李淳風指了指宛露說:「她就是老夫奔波多日,鐵鞋踏破才尋著的公主,凌家三千金君兒小姐。」
「怎麼可能?」
「宛露是公主?大哥不就成了附馬爺?」
「上官老爺請恕在下無禮,這是聖上親下的旨意,要老夫將公主鳳駕即請回宮中!」李淳風站起身來作揖,準備帶著宛露離開。
「等一等!」君兒衝了出來:「我才是真正的君兒,是建成太子的親生女兒!」
登時上官家的每個人都看傻了眼,新娘鬧雙包不說,現在連公主都鬧了雙包?
「你是誰?」李淳風銳利地掃了她一眼。
「她是上官家的大少奶奶,凌家的六千金凌柳兒!」江邦向李淳風作揖稟告。
「不,我是凌君兒,前此日子因迫於情勢不得已假扮成凌柳兒。「君兒慌了起來。
李淳風轉向柳兒說:「那你是誰?」
「稟國師,我才是真正的上官家長媳凌柳兒!」柳兒指了指君兒:「她才是凌君兒!」
上官家又陷入人頭接耳的嘩然。
「公主,請恕老臣之罪!」李淳風趕忙轉向君兒陪罪。
君兒許久不能反應過來,她實在不明白柳兒為什麼要替她澄清身份,難道她對公主的地位一點也兒不嚮往?當凌柳兒會好過堂堂堂的大唐公主嗎?
「公主!」李淳風再度下腰輕喚。
「國師不知者無罪!」君兒從錯愕中回復過來,擺出公主的威儀:「我們即刻動身回返長安,我想早點朝見皇叔!」
「老臣遵命!」李淳風看了上官翱一眼又說:「公主是否已是上官家的媳婦?如果是,就請附馬一同回朝。」
「這……」君兒為難了起來。
她從前假冒柳兒是為了借助上官家的財勢,如今,她已是公主之尊,在滿朝文武、王公貴族中會找不到比上官翱更有權勢的男人嗎?
她先前這一著棋真是下錯了。
但她作夢也想不到,上官翱竟開了口。
「國師,在下和君兒……公主既無夫妻之名,更無夫妻之實,在下的妻子是凌柳兒!」上官翱深情款款地望向宛露,一切一切,只能意會而不能言傳。
又一個白癡,君兒實在想不到天底下竟會有這種不想做附馬的笨男人,不想做公主的體笨女人。
恍惚中,她覺得自己已嗅到權力的芬芳之味,在上官家的恭敬送客中,她踏上了由長安而來,代表血統和身份的鳳輦。
她對自己的未來愈來愈有信心,她壞事做絕,反而鴻運當頭,不費吹灰之力,重回公主之尊,她果然是上天的使者,是天命之女,大唐江山該是她的。
她露出滿足的笑容。
餘韻
「你到底還要看多久?「
柏居中,小兩口正濃情蜜意化不盡,平添幾許相思愁。
柳兒伸手在上官翱的眼前晃了晃,刻意擋住上官翱瞅著她的目光。
他一把捉住她的淘氣,握緊了她的手:「傻妞,好在頭髮還可以再長!「
「嗯。「柳兒雙頰酡紅,有些泫然欲泣。
「你不知道,我要花多少的自制,才能克制不去見你的衝動。」
「你就真的一個半月不見我?」她撒嬌似地埋怨著。
「傻宛露!」上官翱伸手攬她入懷:「我怕君兒再對你下毒,外敵易擋,內賊難防!」
「可是,見不著你……」宛露咬了咬唇,才低頭說:「我情願被毒,至少能見著你!」
上官翱只覺一顆心被柔情溢滿,輕斥笑說:「別說傻話,就是這樣把一頭秀髮剪了,又說什麼情絲已斷難再續,害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