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翎發現看來弱不禁風的瑤郡主在剎那間顯得堅強無比。
女人真的不是弱者。
「翎哥哥,我覺得我好幸福!」
「嗯?」上官翎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嚇到了。
「我真的覺得我好幸福,當個女人好幸福!」瑤郡主的一雙眼充滿了夢幻般的光彩。
上官翎看得呆了,心裡不禁想,當個女人真的有那麼好嗎?想著想著,她只覺得腦海裡儘是孤雁。
為什麼娘從來不對她說說當女人的好處,只教她身為男兒的驕傲和女人的悲哀?
「原來你們在這。」孤雁突然冒了出來。
「我正愁沒人會生火。」上官翎把他當救星。
孤雁不負眾望,生起了火,而且把鍋鏟交到了上官翎的手裡。
「做什麼?」
「山寨只剩我們,我們得自己做晚膳!」孤雁一臉理所當然地說:「再說,我們一到江南,我就成了一個農夫,你就成了農夫之……」
上官翎沒耐心地打斷他的春秋大夢,「你自己為什麼不煮?」
「君子遠庖廚。」他略讀詩書,援引經典。
「等一下,你是飛賊,不是君子!」她得意地很。
「君子是男子的意思!」他曲解著。
「我也是大男人啊!」她拋了鍋鏟。
「我來煮!」郡主興致勃勃地想當幸福的小女人。
上官翎就名正言順地離開廚房。
不過,之後他們都很後悔,因為郡主做的菜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大家都推說不餓。
只有藥效過後,暫時醒來的展獲吃得光光,大力誇讚郡主的手藝。
上官翎直笑展獲迷藥吃多了,腦袋吃壞了。
最後這一夜,大家各有心事,都覺漫漫長夜難捱,上官翎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所以,她索性下床,想到外頭走走,一出房門,就撞見也同樣睡不著的孤雁。
「餓不餓?」
她搖了搖頭,知道即使郡主的菜做得很好,她也難以下嚥。明天,會是一場艱難的陣仗。
「想什麼?」
「孤雁,你為什麼老望著瑤郡主?」
「你也會吃醋?」
「吃醋?才沒有!」她口是心非地說:「男人對男人吃什麼醋!」
「如果我是女人呢?」孤雁發現可以利用這個假設。
透過這個假設,會自欺欺人的上官翎,對他傾瀉真實的情感。
「那我更不會吃醋!」她怪異地瞟他一眼,「女人看女人,我吃什麼醋?」
孤雁歎口氣,再好用的假設,也總有不適用的時候。
他認輸,不再想套她說出她其實是吃醋的話,「我覺得對瑤郡主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什麼情感?」她有些慌,怕孤雁愛上瑤郡主。
孤雁又改變主意了,因為有機可乘。「對喔,瑤郡主是個很可愛的女人,我會不會看上她了?」
「她可是名花有主了!」她頓時覺得火冒三丈,「你怎麼可以看上別的女人……」
「那你當我的女人?」他飛快地接腔。
她發現自己竟想馬上說好,急忙掩口,直搖頭。
「你真難騙!」他半開玩笑地歎了口氣。
「我恨死你!」上官翎轉身要跑。
孤雁拉住她的胳臂,淡淡地說:「對瑤郡主是同情。」
其實他並不明白,那是一種血緣的魔力作祟。
「跟我解釋做什麼?」她口是心非。
至少她已經不想離開,又開始覺得高興。
「沒人比得上你!」
「少來!」
她卻知道,自己一生一世也不要離開眼前的這個男人。
**********
「孤雁,不好了!」上官翎覺得自己快暈了。
真的是不出她所料,一個也不缺,上至她爹,下至她的兄長都來了,而且還喬裝混在洛陽王爺的侍衛之中。
其它的高手也赫然在列,怪只怪她爹的面子太大,他雖自認上官家自身的力量就已綽綽有餘,但受他恩惠的人個個都不請自來。
上官翎不得不把情勢告知孤雁,附在他耳旁說了一些對付之策。
「洛陽王爺,我要你擔保今日不為難我們兄弟!」
洛陽王爺從大娘一出現後就出現異態,整個人失魂落魄了起來,彷彿欲言又止。
大娘只是冷笑一聲,別過身子。
「洛陽王爺!」
「求你放回人質。」王爺這才回過神來,「我洛陽王爺府的人今日不會為難你們!」
「那上官老爺的意思呢?」孤雁將眼光掃向上官宏毅,用最尊敬的晚輩之禮相對。
他對洛陽王爺還沒這樣恭敬有禮呢!
沒辦法,不管上官宏毅認不認他,上官宏毅都是上官翎的親生父親,是他的未來丈人。
「不敢!」上官宏毅既被他點名識破,只好大方承認站出,「閣下未免多禮。」
「應該的!」孤雁爽朗一笑,更顯氣勢不凡。
上官宏毅不免暗驚,他做夢也沒想到,伏牛山上的飛賊竟是個舉止有度,劍眉朗目的俊秀青年。
如果今日不是在此場合相遇,他又改著公子哥的服飾,上官宏毅一定會毫不遲疑地以為他是哪一世家的驕兒。
或許真是造化弄人,白白糟蹋他的一表人材。
上官宏毅雖然不能原諒他擄走郡主及自己的女兒,卻無法不對他另眼相看,有心放他一條生路。
「好,我們上官家也尊重王爺的意思,今日不與你為難,只是他日相遇,就無如此便宜!」上官翎發現她的三名兄長表面不動聲色,但眼睛卻是不由自主望向上官宏毅,訝異於他的決定,不由得掩嘴笑著。
「先放了我們的兄弟。」孤雁在得到上官宏毅的承諾後,頓覺輕鬆許多。
「放了他們!」洛陽王爺吩咐了手下。
上官翎發現孤雁不斷對那些剛釋放出來的兄弟做些手勢。
原來,伏牛山的兄弟多年來默契十足,已發展出一套獨特的溝通手勢,孤雁一刻也不停地用彼此知道的方式告知兄弟逃命路線,孤雁已在逃命路線準備好了座騎糧食和應對之策。
就在大家的靜默聲中,他們已回到了孤雁這一頭,每個人都和孤雁飛快相擁,然後跪在大娘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