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在商場上呼風喚雨,惟獨拿他這老是一副柔弱似水的老姐沒辦法。
嘖,連她都不放過機會來調侃他,這算什麼手足親情?
「說說嘛!」麗莎耍賴地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開房間?你什麼時候搭上了宇軒的秘書,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這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看來她極有可能會成為我們雷家的一分子,當然就關我的事 。」
雷家的一分子?
乍聽到自己的老姐這樣說,雷俊生發現自己似乎不太排斥。
「說到宇軒,你今天晚上的心情特別好,恐怕和他有關吧?」雷俊生別具深意地斜眼睨了自家的阿姐一眼。
「呵……」麗莎一副幸福洋溢的小女人樣,三十歲的女人此時卻透著一股彷彿少女般的純真。
「他表白了?」
「嗯。」麗莎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她自小便傾慕古宇軒,為了等他的表白,竟耗費她近二十年的青春歲月。
「這木頭總算是開竅了。」
麗莎沒再搭話,只是一徑地瞅著他,臉上漾著甜甜的幸福笑容。
「怎麼?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瞧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雷俊生怎麼會看不出來自己的姐姐眼神裡飽含著什麼訊息。
「你看。」麗莎猶豫片刻後,嬌羞地朝他伸出手,纖纖玉指上套著一隻漂亮的鑽石戒指。
雷俊生惡意地端起她伸出的手,端詳半天後故意道:「嗯,三十歲的女人了,手指皮膚保養的還不錯。」
「喂!」莎麗一聽,忍不住怪叫道,甚至出手捶他一拳。
「好啦,我看到了,戒指嘛,他向你求婚了,而你也答應了。」雷俊生這才放聲取笑著。
麗莎突然一副認真模樣地緊蹙眉丘。「怎麼樣?你不會反對吧?」
父母過世後,雷俊生是她惟一的親人,她在乎他的想法。
「我怎麼會反對?宇軒是個好男人,我很高興你有個好歸宿。」雷俊生真摯地道,一個是他的親姐姐,一個是他認識多年的好友,他祝福他們。
「俊生,謝謝。」
「好了。」雷俊生像個大哥般拍拍麗莎的肩頭。「你慢慢欣賞這只鑽戒吧,我去沖個澡。」
「臭小子!」麗莎笑罵地推了他一把。
就在雷俊生進了浴室淋浴後,他置於床頭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她原先想喚他來聽,但後來心思一轉,決定替他接聽。
應了一聲之後,對方並沒有答話,但她仍可以清楚地聽見對方背後車子呼嘯而過的聲音。
「喂?」
對方仍是一片靜默,偶能聽到呼吸轉氣的聲音。
「喂?」
這回對方終於開了口:「請問……這是雷俊生的電話嗎?」
「是呀,我是麗莎,他現在正在洗澡,要不要我替你留個話……」麗莎的話還沒說完,對方逸出一聲抽氣後,沒道聲再見便收了線。
「呃?」麗莎愣愣地對著電話發呆。
她說了什麼讓對方不高興的事嗎?為什麼對方似乎挺難過的……
王葳葳蹲在馬路旁,抱著行動電話痛哭失聲,也不管大馬路上來往人群的異樣眼光。
今天晚上她真是倒霉,經過在舞會裡當眾喊出那句羞死人的話,原來她的霉運還沒結束。
「嗚……嗚……」
她從會場奔出來後便在大馬路上漫無目的閒逛,直到走累了、腳酸了,心情漸漸平靜後,才下定決心打電話給雷俊生。
她此刻雖然置身於熱鬧的街道上,心情卻是寂寞的,她好想見到他,好想聽到他的聲音,但心裡的渴望卻又受到心裡另一股聲音所壓抑。
不……不要打給他……你在他面前出的糗還不夠嗎?
他的身邊有那麼多美女環繞,又不缺你一個……
雖然最後想打電話給他的聲音戰勝了,但在聽到麗莎聲音的那一刻,她原先期待、渴望的心情在瞬間被擊得潰不成軍。
她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接了一拳,一時之間除了決堤的淚之外,她根本無法再感受到其他。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上個星期還帶著她在荒郊野外的山上溫存,才沒幾天,他居然把麗莎給帶回家了。
她痛苦不堪地蹲在馬路邊埋首啜泣,那男人怎麼可以在猖狂地闖進了她的心房後,卻又離開得如此乾淨利落?
他曾經在她唇上烙下吻的地方還隱隱地發燙,她似乎還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在她唇瓣所留下的餘溫,但那抹隱隱溫熱的地方,卻也相對地形成一股急速的空虛與痛楚,狠狠地劃過脆弱的心房。
好奇的過路人朝她此時狼狽的模樣指指點點著,她索性傲然地站起身,也不管臉上的妝是不是讓淚水給弄糊了,她冷漠地繼續走著。
麗莎的聲音似乎已將她的心給剜出了一個傷口,到了現在,她才肯承認自己究竟有多麼在乎他……
突然間,一輛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汽車差點撞上她,急速的喇叭聲在她身旁響起,這才喚回了她飄遠的神志……
車內的駕駛人探出頭來,本想對這個冒冒失失的路人斥責一番,沒意料到在王葳葳回首的瞬間,兩人均怔住了。
「葳葳?」
「忠賢?」
魏忠賢趕緊將車停到路旁,下車將失魂落魄的王葳葳給拉到路邊。
「你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副德性?」
「我……沒什麼……」她沙啞地道,淚水卻不斷地滑下眼眶。
「你……」
她在他尚未說些什麼之前,頹然的望住了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世上這麼有這麼巧的事,讓前任男友見著她此刻落魄異常的模樣?
「我才剛把車子轉出停車場,就差點撞上你了。」
此時,王葳葳才意識到原來她不知不覺竟走到在去雷氏服務前的舊公司樓下,魏忠賢在這裡上班,遇見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望著眼前衣冠楚楚的舊情人,相較於自己此時的落魄,她的心底旋繞著一抹淡淡的悲哀與不甘心。
「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先走了。」她打算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