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柳珍兒一聽,整個人霎時愣住,睜大眼珠子望著杏花。
他和每個女人都很好?此刻柳珍兒的腦袋裡只裝得下這句話。
她的心口突地一緊,臉色倏地刷白。
不行、不行,這怎麼成?
「杏花,幫幫我,我一定要討他的歡心。」
「討王的歡心?」
「是呀!」柳珍兒用力地點點頭。
「嘿,小姐,你終於開竅了?」杏花一聽大喜。
「什麼?」
杏花一臉責備的模樣。「小姐剛來的前幾天老是和王頂嘴,小命都不曉得到閻王那兒繞了幾次了,太好了,這下子總算是開竅了。」
柳珍兒回想起兩人剛見面時的種種不愉快,再想想自己現在巴不得去討好他的心情,也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化到今天這種情況。
「嘿嘿……世事難料、世事難料。」柳珍兒不好意思地陪著笑臉,一臉無辜地猛搔著頭。
「還好王對小姐好,否則你的小命早就沒了。」這是杏花的真心話,要是誰敢在臥龍王面前唱那首要命的曲子,頭不被當場摘下來才怪。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主子也不曉得有什麼通天能耐,居然還能從這死罪中給救回一條小命。
「既然他對我那麼好,那我就更該想想辦法讓他開心才行。」
柳珍兒蹙著眉頭,尤其是回想起當日舟舫上受那群歌妓嘲弄的情形,她就嚥不下這口氣。
「那小姐打算怎麼做?」
「教我唱歌、彈琴。」
「啊?」
「怎麼?有困難?」
「很困難。」杏花老實地點頭。
「為什麼?」
「因為我也不會。」
「啊?杏花也不會唱歌、彈琴?」
「杏花是苦命人家的小孩,哪有機會學這些?」
「那怎麼辦?」
杏花略略思索了下,拍掌道:「啊,對了,有玻兒呢,聽說她學過二年音律,不妨讓她來教教小姐。」
「那好、那好,事不宜遲,你現在就趕緊去請她來。」柳珍兒一臉事態緊急地推著杏花出房門。
沒想到杏花反倒一臉驚訝地瞪著她,小嘴還微微張開。
「怎麼了?」柳珍兒不解地問道,杏花幹嘛突然直直地瞪著她瞧?
「呃……小姐,你有沒有發現到一件事?」
「什麼?!」
「你說成語了耶!」
「有嗎?」柳珍兒一聽,頓時喜上心頭。
「對呀,你剛剛說了『事不宜遲』,真了不起!」杏花一臉的讚賞,真沒想到她這粗魯兼家教欠佳的主子,居然也會說成語。
「嘿嘿……」柳珍兒笑容滿面,也開始佩服起自己來了。
「真了不起!」杏花又讚了一句。
柳珍兒也不管杏花是否是在笑話她,一股想要改變的衝動令她暈陶陶地,從小到大從沒像此刻這麼想變得溫柔、有禮,這會兒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那就好、那就好。」
呵呵,她一定要學更多的東西來讓眾人對她刮目相看,當然,尤其是……他!
* * *
「依……啊……喔……嗚……哽……」
如殺雞般的吼叫聲自臥龍宮的一處廂房內不停地傳出,房裡的三人,已經有兩位呈現幾近瘋狂的狀態。
「啊,小姐,你不能用喉嚨吼,聲音要放柔。」玻兒一再地重複交代,這話都不曉得是第幾百遍說了。
「啊……喔……依……」
「小姐,不是這樣。」
「唉!算了、算了,咱們來學學彈琴好了。」柳珍兒放棄地揮手打斷玻兒,逐自到一旁桌上坐下,猛灌幾口茶水,稍稍滋潤一下整個下午因操勞過度而乾燥不堪的可憐喉嚨。
「這琴分宮、商、角、徵、羽……」
「我知道、我知道,這你也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柳珍兒一副信心滿滿地坐到琴的面前,纖手撫上琴弦。
「姿勢滿分,只是……」杏花道。
話都還沒說完,可怕的琴音就開始揚起,音調既不和諧更不悅耳,反而有如魔音穿腦,今杏花與玻兒兩人幾乎快奪門而出。
「喔,天哪!」玻兒翻了白眼,吃力地一拍額際。
「怎麼了?」柳珍兒一臉不明所以地問道。
「小姐,你還問怎麼了?平常人就算先前不懂,玻兒也教了好幾個時辰,基本的也該懂了,像杏花先前也不會,至少現在都能彈出基本的調子了,哪像你……唉……」
柳珍兒一臉無辜地嘟起嘴。「那那那……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呀。」
要她舞拳弄棍也不會像此刻這般難倒她,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是拿這幾根細弦沒轍?
「算了、算了,小姐,我看你拳腳功夫好,不然就學學跳舞好了。」玻兒靈光一閃,又想出了另一個主意。
「跳舞?」
「這也行!」杏花一拍掌,贊成道。
「夠了吧?」一道男聲突地出現在房門口。
「叩見王。」杏花與玻兒一同彎身請安。
柳珍兒愣愣地望著杏花與玻兒,每次見到龍,她從沒有像兩人如此行過禮,她有些猶豫是否要跟著做。
龍走進屋來,搖著頭,蹙眉道:「方纔就聽見那像殺雞似的琴音還有歌聲,你們三個還玩不夠呀?」
杏花與玻兒的眼光一同飄向柳珍兒身上,惹得她一陣困窘,羞紅著臉訥道:「我……我……呃……」
「啟稟王,小姐只是想勤練音律,以便來日可在王面前獻技。」杏花好心地替她解圍道。
「也別獻什麼技了,別再折磨我的耳朵就成了。」
杏花與玻兒偷偷地笑了,沒有注意到柳珍兒朝兩人射去的不滿眼光。
「你們兩個下去吧。」
「是。」杏花與玻兒很快地領命退下。
「嘿,你怎麼突然來了?」她本來還想偷偷練習以便改日給他個驚喜,沒想到這麼早就破了功。
「我也是要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能走到這裡。」龍話中有話,暗指她的歌聲和琴聲簡直拙劣到了極點。
「什麼意思?」柳珍兒沒有聽懂龍的弦外之音。
龍凝著一臉詭笑,眼睛不懷好意地睨向她。「你說呢?」
柳珍兒蹙眉想了半天,驚呼道:「難道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