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虎……找…………虎……」多兒只是一徑地往外衝,嘴裡不清地喃著。
「回來!」襄崎立刻跟著她奔了過去。
「呃……」
或許已經耗盡了體力,也或許是頭傷未癒,多兒小小的身影就在跨出房門的那一剎,在襄崎的面前緩緩軟倒。
別哭,有我陪你……
別怕,有我在這……
為什麼?為什麼那人丟下她走了?
「多兒!」襄崎立刻奔了過去,將倒在地上的多兒扶起。
多兒半躺在襄崎的腿上,緊閉著雙眼,臉色泛白,心裡有抹人影深深駐留,嘴裡不禁喃喃念著那人的名字。「王……虎……」
「多兒?」襄崎立刻再次掀開她的眼皮檢視,發現她似乎已經暈了過去。
「虎……虎……」
「什麼?」襄崎注意到她的小嘴不停地喃著什麼,側耳仔細一聽,發現她嘴裡喃喃念著的,居然是……虎?
她怎麼知道伏虎王的名字?
「呵,這可鮮了!」襄崎驚奇地望著似乎已經失去意識的多兒,驚訝過後卻沉沉地笑了。
以她先前癡傻的狀況,她居然什麼都不記得,就只記得虎?
呵,這可有趣了!
第四章
多兒似乎真的正常了!
那日多兒又昏厥之後,發了幾日高燒,所幸用過了襄崎精心調配的藥物,又過了幾日,她的情況便漸漸改善,雖然腦筋比起正常人還嫌遲鈍、單純了些,但已不復往昔那癡傻的模樣。
「小姐,趁熱喝口粥,這是最後一口了。」小圓耐心地用湯匙將熱騰騰的粥由碗裡目了一匙,送到多兒面前。
只見多兒笑望著小圓一會兒,接著乖乖地張嘴讓小圓餵下。
「好不好吃?」小圓笑著問道。
她這主子不瘋癲、癡傻的時候,還真是可愛!
原本,她以為她是倒了大霉,才被總管派來伺候這麼一個腦筋不正常的小姐,沒想到除了早先她神經不太正常的時候,後來也是很好伺候的。
而聽其他姐妹說,媛兒小姐的差是最難當的,不僅規矩多,又得會看臉色,哪像多兒小姐這般親切,活像是自家姐妹似的。
多兒點點頭,滿足地笑開了顏。
「虎…… 虎……」多兒拍著手,大聲叫嚷著。
「噓,別這麼大聲。」小圓緊張地將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安靜下來。
這個多兒小姐雖然看起來是正常了不少,但惟一的麻煩就是:三不五時吵著要「 虎」,天哪,虎可是伏虎王的名諱,哪能讓她這樣大呼小叫的?
「唔,虎在哪?」多兒先前笑彎的眉、眼,隨即垮了下來。她真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搞的,都不准她叫虎。
「小姐,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了,你不能直接喊咱們伏虎王的名諱,小心要掉腦袋的。」小圓一再告誡。
「為什麼?」她真的不懂。
「就和孩子不能直接喊他爹、娘名字的道理是一樣的。」
「可……」多兒的小臉全揪成一團,囁嚅道:「可我不知道,我又沒有爹娘……」
「喔!」小圓真是急死了,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才好。
「小圓,你帶我去找虎好不好?」多兒忽地握著小圓的手,真誠的雙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活像只乞憐的小狗。
「不、不、不。」小圓趕緊將視線轉了個方向。「拜託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拜託嘛,多兒想見他……」
小圓怕麻煩,趕緊抽離被多兒握住的手,收起了碗筷後,像火燒屁股似地急著離開。
「小姐,你慢慢休息,我先下去忙了。」說著,她便飛也似的逃開了。
「小圓、小圓……」多兒望著小圓奔離的身影,心裡納悶的不得了。
為什麼她始終見不著那名叫虎的人?
她真的好想見他,在夢裡,他好溫柔,給了她好多好多的依靠與安慰,尤其是他那雙大掌覆在她額頭上時的溫度,令她感到無比的安心,她真的好想再見見他!
就在多兒陷落在自己的思緒時,襄崎愉快地進了房門。
「多兒妹妹,今日身體還好嗎?」
「襄哥哥。」多兒見了來人,輕喚了一聲。
多兒已漸漸熟悉這名自稱是襄哥哥的人,雖然襄哥哥待她也是親切溫柔,但她心裡仍是不由自主地牽繫著,夢裡那名有著一身強勁氣魄,卻又不失溫柔的男人。
襄崎看著她溫純可人的模樣,心裡為自己的醫術感到驕傲極了。
「怎麼了?」襄崎發現了多兒眉間的一抹愁色。
這小妮子心中毫無城府,所有的心情全寫在臉上。
「虎……小圓不讓多兒找 虎,也不准多兒喊虎……」
「虎?」襄崎笑了笑,逕自拉了張椅子到她面前坐下。「告訴襄哥哥,你為什麼要找虎?」
「我……」多兒愣了愣,卻不知該怎麼回答,只知道自己真的好想見到那名自稱 虎的人。
事實上,從上回被襄崎撞見了他讓多兒撲在身上哭個不停之後,虎便避著不見面。
「多兒真那麼想見虎?」
「嗯。」多兒大力地點點頭,臉上不禁泛起了兩朵紅暈。
望著多兒小小臉蛋上的明顯變化,襄崎在心裡作了個決定。
「好吧,今天晚上襄哥哥就帶你去找虎,不過你得聽話喔。」
「嗯!」多兒一聽,高興的不得了,頭點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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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多兒腦袋不似先前癡傻,但畢竟離正常人的心智還有一大段距離,要她瞭解信守承諾的意義,簡直是天方夜譚。
襄崎前腳才走,多兒後腳立刻跟了出去,前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她已經將襄崎給跟丟了,她迷迷惘惘地望著四周陌生的景象,心裡頭惶惶不安。
多兒眼角噙著淚水,既心慌又駭怕地穿過兩個迴廊,來到一處造景別緻的花園,直到腳底傳來一陣刺痛,她才發現自己正踩在尖銳的碎石上,而原本套在自己左腳上的繡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
「好痛。」她輕喃一聲,想也不想像一屁股坐在旁邊造景用的圖石上,將疼痛的左腳抬至右腿上以方便揉搓,她這才發現尖石已經將她腳底的皮膚,劃出了數道大小不一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