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霍的坐起身,一時之間不確定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他是個真正的人?好一會兒,她的腦筋才由震驚中恢復運作,不過這一運作又讓她更為驚恐,她莫名其妙讓一個陌生男子吻了?她下意識的咬住唇,防衛式的死瞪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她意然不覺得害怕,也忘了該驚聲尖叫的轟他出去,這肯定又是殘留的酒精在作祟。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房裡?」
他壞壞的朝她一笑。「更正,是你在我房裡!」
「我在你房裡?」思琪愕然又困惑的環顧四周。她怎麼會在他房裡?怎麼她一點都不記得?她要命的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就在他房裡過夜……老天!她未免開放了吧!她不由得慘白了臉,他們沒有發生什麼事吧?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想到這兒,她稍微鬆了一口氣。
「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他一副受傷的口吻。
記得?開什麼玩笑!她敢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他!但看著他難過的神情,她沒來由得感到有些不捨,不自覺的開口道歉,「我真的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也不以為我們見過。」
「喔!你再次刺傷了我的心,你居然不記得昨夜……」他一臉的欲言又止。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思琪的一顆心緊張的高懸著。
「呃,先生……」在看到他抗議的神情時,她不自在的改口說,「雷……克勳,我真的很抱歉,你知道我,喝醉了,什麼都不太記得……」
「不記得?」克勳傷心的說,目光卻緊盯著她酡紅的雙頰。「你不會也不記得昨夜,我們如醉如狂的新婚之夜吧?」
思琪渾身一震,猛的抬起頭,一雙美目瞪得比銅錢還大。「你……你是說我們……」她激動的跳起來。
看他的藍眸瞬時轉為深幽,她警覺的低下頭,這才發覺自己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襯衣,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
她驚喘一聲,立即又躲回床上,急急的拉起薄被,緊密的包裹住自己,只露出一顆頭顱。
一張臉紅得猶如絢麗的夕陽,她怒瞪著他眼中隱約的笑意,再開口時,聲音顯得有些歇斯底里,「你覺得這很好笑嗎?我怎麼半點也看不出來這有什麼幽默可言?」
雖然是在盛怒之中,她看起來依然美麗非常,克勳微揚嘴角。說真的,她的表現比他預估中溫和多了,要換作是他,恐怕脾氣也好不到哪裡。
她快要氣死了!
事實上,她從不曾這麼氣過自己,她竟然白癡的放任自己宿醉,寶貴的貞操就這麼莫名其妙給了一個陌生人;她還該死的一點也記不起來。
為什麼所有的事都一團糟?在她還來不及從一團亂中理出頭緒時,就又跌入了另一個漩渦裡,想著想著,不由得悲從中來,忍不住掉下眼淚,她迅速的將臉上的淚水抹去。
該死的酒!居然害她在陌生人面前哭了起來,除了沈傑外,她從來不在別人面前哭的。她吸了鼻子,傲然的昂起下巴,充滿敵意的盯著他,彷彿在警告他最好別對她的眼淚發表評論。
自從醒來到現在,她的表現就沒正常過,天曉得她為什麼還坐在這時裡沒有一走了之。
「能不能請你出去?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她似乎又忘了這不是她的房間,不過對方也沒提醒她,只是瞭解的點點頭,走時不忘體貼的關上房門。
思琪懊惱的掀開被下床,煩躁的開始來回踱步。
「我到底做了什麼?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喔!
她根本就不該放縱自己喝酒,她又不是不清楚自己酒醉後的慘狀,據說絕對是理性全失,開放瘋狂得難以控制。
天!看她把自己陷入什麼樣的麻煩。想到這,思琪突然停下腳步,狐疑的皺起眉頭,他剛剛說「新婚之夜」,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行!她最好找他問清楚。思琪快步的走向房門,突然像是想起什麼的又急煞住腳步,她總不能穿著這身衣服見人吧!
四下遍尋不到她的衣服,最後總算在衣櫃內找到一件白色的大浴袍,她沮喪的瞪著手中的浴袍歎氣,她大概不可能比現在更倒楣了。遲疑了一會兒,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套上浴袍,將腰際的帶子繫緊,再將過長的袖子捲起來,深深的吸口氣,藉以平緩緊張的情緒,盡可能冷靜的走出房門。
出了房門,入眼的是一間豪華、歐洲風味十足的起居室,客廳通向陽台的玻璃門敞開著,他背著她倚著欄杆,漆黑的頭髮在陽光下閃耀著,即使是漫不經心的佇立,她仍能感覺到他身上所蘊藏的力量,彷彿下一秒鐘他便可以爆發出驚人的行動力,他讓她聯想到原野上蓄勢待發的豹。
對方像是感受到身後的目光,緩緩的轉過身朝她走過來,思琪費了好大的力量,才克制住想掉頭衝出房間的念頭,她杵在原地迎視著他,這一刻,她突然十分慶幸身上這件過大的浴袍遮住了她微顫的雙腿。
克勳微笑的牽引著她來到餐桌前,紳士的替她拉開座椅,讓她坐下後才走至對面坐下,並對她露出那種足以融化冰雪的熱情笑容。思琪有些承受不了的將目光移向桌上盛的餐點。「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都叫了份。」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桌面,笑著解釋。
思琪不自在的挪動一下,清清自己乾澀的喉嚨。「先生……我!」
「叫我克勳。」他愉快的打斷她的話。
她尷尬的回他一笑。「克勳,我想。」
「來,先吃點東西吧,這可是你在賭城所能吃到最好的牛角麵包。」克勳再度打斷她的話,將一盤看來松酥金黃的麵包往她面前一推。
「謝謝,我不餓。」她現在哪有心情吃東西,可是他當是沒看見似的,熱心的將另一個小碟子挪到她面前。
「不然試試法國吐司也不錯,或者你喜歡中式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