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吃醋嗎?」克勳興味盎然的笑問,不過他的眼神卻很認真。
「我想我會很難過,也感到很罪惡!」她慌亂的移開視線。
克勳伸出手,溫柔卻不容閃躲的握住她的下顎,藍眸逼視她。「思琪,你絕對不會是第三者,明白嗎?」
他的話語讓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卻也因此再次迷失。他深幽的目光像是兩道磁光,吸引著她往裡跳。
克勳衷心希望思琪能記得方纔他所說的話。如果他們之間要有未來……她一定得牢牢記住它!
一大早拉斯維加斯的七月非常酷熱,即使是早晨也沒有一絲涼意。陽光透過半掩的窗簾溫熱了室內,只開著送風的中央空凋似乎失去了效用,房內變得有些悶熱。
思琪掀開薄被,轉個身想繼續睡,可是不到一分鐘,連被單連床都變得燥熱了起來,她索性起身將冷氣開到最強。
打了個呵欠,看看鍾才發現都快十點了。
「難怪這麼熱。」她好笑的搖頭走向浴室,也許是白天玩得太盡興,最近這幾天她總是睡得很晚。
梳洗過後,她從衣櫃裡挑了件淡綠色無邊的連身裙裝穿上,將長髮簡單的束個俏麗的馬尾,隨手拿起梳妝台上的鑰匙打算下樓吃早餐,不期然的踩到一封淡黃色的信上;她納悶的彎下腰,一股濃郁的香味衝鼻而來,她皺著眉頭拾起,前後翻看了一下,都是一片空白,沒有署名。
思琪猶豫著該不該打開,直覺警告自己這封信的內容絕不會是令人愉快的,她一咬牙,將信丟進垃圾筒,反倒不急著下樓了。轉身打開電視,她心不在焉的看著,目光不時的飄往躺在垃圾筒裡的信。
片刻後,她終於忍不住好奇的將它撿起來,快速的展開。
果然,她立刻就後悔了!
心情低劣的將信揉成一團,卻揉不去腦中所接收的訊息,她不想去描繪克勳與麗絲在一起的親密畫面,不相信麗絲對克勳無情的指控。
別在意,思琪,你怎能在意他的過去?你同樣也有一段故事的,不是嗎?她理智的告訴自己。
但要是麗絲說的是真的呢?
要是克勳真的是冷酷無情的花花公子呢?要是這一切都只是他在玩弄她的手段呢?就像他玩弄麗絲一樣?
思琪不敢再想下去的搖搖頭,這種事一定是麗絲撒謊!她必須相信克勳,必須相信他不是。
她的直覺和情感都相信他的真誠,這兩個星期來,他們相處的點滴和歡笑是那麼的真實,她怎麼也不相信這一切都只是在作戲。
但就算是真有這麼一回事又如何?她根本不用在乎的不是嗎?
她和克勳之間原本就沒什麼,她也沒有什麼感情可以讓他玩弄,她又何必這麼緊張?思琪輕輕歎口氣,她真的愈來愈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身旁的電話突然鈴聲大作,她不由得驚跳起來,心神未定的拿起話筒。「喂?」
「是我,麗絲,我們見過。」對方用傲慢的語氣提醒道。
思琪的腦中閃過一張美艷的臉龐。「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只是好心的提醒你別得意得太早!遲早你的下場會和我,還有我之前所有的女人一樣。」麗絲虛偽謂歎。「像克勳這樣的男人,是沒有任何女人能夠駕馭的,你最好記住我的忠告。」
「我很難相信你的警告是出於善意,我也不會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思琪刻意忽略心頭的紛亂,裝出平靜無所謂。
「你要這麼自欺欺人隨便你,只不過……」麗絲拉長了語調充滿惡意的嘲弄。「我怕你也自欺不了多久了!」
話筒內傳來一陣尖銳得像要穿透她腦海的笑聲。
思琪緩緩的掛上電話,兀自發呆良久,如果她像自己所聲稱,不相信麗絲的任何話,為什麼她會為此感到害怕?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麗絲的話在她的心裡已投下一道陰影。
「在想什麼?」克勳探詢著思琪眼底的困擾,今天一整天,她都顯得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
思琪回過神歉然的一笑。「沒什麼。」看著克勳不以為然的揚起眉,她好像突然對眼前的食物起了莫大的興趣似的,開始津津有味的吃著。
克勳自然明白思琪是在逃避,不過他又怎能求她去信任一個幾乎全然陌生的人?「你喜歡今晚的演出嗎?」他轉移話題,將目光調回舞台上。
「很好啊!」思琪應付的點點頭,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台上賣力演唱的歌舞團,雖然舞台上是一片熱鬧,她卻無心觀賞。
過了一會兒,克勳突然轉頭看她。「思琪,你介意現在就離開嗎?」
思琪點點頭,起身隨他離去。
出了餐廳,他們在附近的街上漫無目地的走著,誰都沒有開口。他環住她的手臂上傳來一股她從未在他身上感覺到的壓力,她微微偏過頭,打量他沉思的側臉。
原來她並非今晚唯一有心事的人,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好似他的心事也關係著她的未來。
似乎感應到她思索的目光,克勳轉過頭,臉上浮起熟悉得令她心動的微笑,她不知道是她特別敏銳,還是他不曾在她面前刻意隱瞞,她總能輕易感受到他的情緒。
回到飯店後,他帶她到她的套房,讓她坐在沙發上。
他自己則走向酒櫃,拿出一瓶已開瓶的紅葡萄酒,在高腳杯內斟了半杯酒,一杯遞給她。
「不了,謝謝。」思琪自嘲的笑著婉謝。「我可不想再惹出更大的麻煩!
「我懷疑還有比那晚更大的麻煩。」克勳嘴角一揚,跟著打趣道。
兩人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出聲。
那倒是,她還真想不出有什麼是比結婚更荒唐的麻煩事。
笑聲過後,氣氛陷入一陣令人不自在的沉默。
克勳盯著酒杯一會兒,好像在思考著什麼;然後他抬起頭,深不可測的看著她說:「思琪,我恐怕我們明天就必須回舊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