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要再來一次……才會放我走?」再來一次?!
方牧廉張大了嘴巴,他終於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的確,一個起床後發現自己身在旅館並且一絲不掛的女人……
見到他在笑,仲卿光火起來。有什麼好笑的?!她是為求可以脫身才委曲求全這麼說的,難不成他以為她是……意猶未盡嗎?
突然,方才夢裡達祥跟尤芳美激情的場面衝到了她的眼前。天哪!她在想什麼?!還真的意猶未盡嗎?!不!她是身不由己哪!
她閉上了眼睛,「是的,如果再做一次你就放我走,那……」那就來吧!仲卿心裡這樣喊著,眼淚一直從眼角滾落。
方牧廉看著眼前明明脆弱的可以、卻要假裝堅強的小女人,況且,她不但美麗,又正是全裸的狀態,的確是激起了他原始的本性。但是……
他鬆了一隻手,彈了一下仲卿的鼻子。
「你要不要吃早餐?喔,應該說午餐了。」他站起身來,像是沒事般的走向梳妝台,打開袋子。
嗯?仲卿打開了眼睛,抓緊棉被坐起身子。這男人在幹嘛?他不要嗎?還是……有別的計謀?「你……」
「你要吃鮪魚口味的、還是肉鬆口味的飯團?」他轉過身來。
「我的內衣褲在哪?」仲卿答非所問。
☆ ☆ ☆
不到十分鐘,仲卿找到了放在浴室的內衣褲,穿上了衣服,在方牧廉的笑謔表情下,衝出了那家位在士林的旅館。
管他什麼飯團!趁他還沒有反悔的時候趕快離開,才是當務之急!
方牧廉!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第三章
矛盾中開出的花朵
無力地趴在電腦前面,仲卿一個字都寫不出來。抬起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又趴圓桌上,自從晶華酒會後,這一兩個禮拜以來她都是如此。
本來還她還認為自己可以強撐著參加兩三場簽名會,但是在晶華那次的風波大鬧,卻給她相當多的困擾。因為太多的訪問、疑問,都跟她的新書無關,而是圍繞在出版社股東的性騷擾議題上。
「孫小姐你受到林諸投的騷擾有多久了?到什麼程度?」
「孫小姐你有準備提出告訴嗎?」
「孫小姐你還會繼續跟『至理出版社』續約合作嗎?」
「您的前男友對此事有什麼看法呢?」
「您之後會有從政的意願嗎?」
「孫小姐……」
突然一夜之間,她從一位作家變成為了八卦新聞的主角。也變成了自己以前在電視前嘲笑的那些過街老鼠。
所以她選擇躲在家裡,哪都不去,免得被逼到走投無路。
她受夠了,也不願意回想。大家都在逼她!逼她想起所有的不愉快,甚至還找到達祥的工作室去挖她的隱私!所幸達祥對這樣的事情還知輕重,也許是對她有愧在先吧,他對所有問題一概拒絕回答。
但是,誰會知道她後來遭遇到更糟糕的事情?一旦被提起性騷擾的情事,仲卿的回憶就會被強迫拉到陽明山上那晚的荒唐與……不幸!
真的是太不幸了!她孫仲卿這輩子沒這麼倒霉過。
先是變態的騷擾、男友的出軌背叛、隨後就是被林諸投逼得失態、破口大罵。最、最、最糟糕的卻是……她被一個素昧平生的計程車司機帶到旅館……
天啊,方牧廉那傢伙……仲卿一想起他最後逼近她的臉,真想一口咬斷自己的手指頭,希望這些都只是夢!一場惡夢而已!
她緊張地注意自己的生理變化,會不會生怪病?會不會懷孕?每天每天,這些事情都搞的她唉聲歎氣,哪都不想去、誰都不想理會,更別說繼續創作寫下一本新書了。
仲卿近日這樣的怪異態度惹得寧華跟詠欣下了決心:一定要逼問出那天晚上她上車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沒事,我就是回家了。」仲卿把臉別到電腦前,試圖假裝忙碌。
「你給我轉過來。」寧華一把扶正仲卿的臉面對自己。「說實話。」
「你如果真的回家了,我們打電話到你家裡也沒人接,手機也關機。」詠欣也繼續跟著逼問。「重點是,後來我們到你家門口沒見到你在家裡,因為沒人應門。」
「我累了,早早睡了,也不想被打擾。」仲卿被問到只好亂掰。
「是嗎?」寧華哼了一聲。「你當我們跟你認識這麼多年都是假的嗎?你回到家都會把陽台的燈打開的,而那天晚上陽台沒有開燈。」
「我是……」仲卿還是試圖辯解,卻被寧華打斷。
「你是想跟我說,你那天累到忘記開燈?!對吧?!」
「是呀……」仲卿低下了頭。
「卿卿……我們是這麼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我跟寧華不是那些想挖你隱私的狗仔,」詠欣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們是真的很擔心你、關心你,知道嗎?」
就是知道你們擔心我、關心我,所以我才什麼也不能說呀。仲卿感到很難過,她真的不想讓好友們知道她那晚被侵犯了,可能生病了,也可能……會懷孕。面對她們的逼問,仲卿勉為其難地答應說出那晚的狀況。
她說到眼淚都快要溢出來了,她即使選擇對好友坦白,但是也只點到被帶到旅館前的一幕。後續的可怕景況,不只是她不想讓好友知道,她自己更是不想去回憶提起。所以她只說,在小油坑晃晃後,方牧廉與她吃個早餐就送她回家了。
「那這樣說來那個方……什麼?」寧華搞不清楚姓名。
「方牧廉。」詠欣補充。
「嗯,那個方牧廉也不是壞傢伙呀,他等於是當你一晚的保母耶。」
寧華不太瞭解,這樣說起來算是正直的計程車司機,仲卿與他相處一晚後,怎會失魂落魄到什麼都不能做?
「他是有對你做出什麼不規矩的行為嗎?」詠欣問出了疑點。
不規矩?帶到旅館的床上了,你說規矩不規矩?仲卿就快把這句話衝出來了,卻還是支支吾吾地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