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搬家好不好?我們搬家!不然我真是要發瘋了。」
仲卿在接到一張自己的書本上面滿是白色液體的照片後,撕碎了照片,發著抖,大聲地對達祥哀求。
「我受不了了!這樣下去我根本無法工作,因為我不敢出門!我更怕有人隨時會闖進我的屋子加害我!」
「冷靜點,卿卿。」達祥憐惜地摟著她抖得厲害的肩膀,「有我在呀,你又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裡。」
「但是你沒有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我身邊呀,」她的眼淚因為過度的恐懼,竟是悶在眼眶裡無法溢出,而把美麗的大眼睛撐腫了。
「況且,有時候你還要出去取景好幾天,只有我一個人待在屋子裡呀!」
是呀,這些變態已經知道她住在哪裡了,可見也會慢慢地觀察出有許多時候,她的男朋友並不在家裡,這樣……侵犯她的機會不是大得多了?
「這樣吧,卿卿,」達祥思索了一下,「當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去寧華或是詠欣那裡好嗎?」
「但是人家有自己的家庭跟生活呀,我總不好老是打擾人家。」
仲卿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寧華跟詠欣也好心的建議過她,也很歡迎仲卿的同住。但是達祥出外取景常常長達數天,總不好一直寄住在人家家裡,或是活像逃難般的輪流居住。
這感覺太糟了!她不要!
「更何況,我總要出門的,我一定會有落單的時候,不是嗎?」
仲卿終於是哭了出來。「我現在水深火熱呀,什麼也無心去做。」
的確是很糟糕的狀況,除了搬家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了。但是搬到另一個地方就能完全確保仲卿的安全嗎?有心的人還是會找到她的。甚至不必到住處來,只要她落單,就可以侵犯她。
有個太美麗又太有名氣的女朋友也真是一件麻煩事。
「好好好,我盡量幫你想辦法,我們一起注意一下有沒有好房子,然後找時間搬過去好嗎?」達祥別無他法,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安撫仲卿激動的情緒,而搬家,看來是勢在必行了。
「在此之前,我找芳美過來跟你同住幾天好嗎?」達祥提出這樣的建議。
「芳美?找她倒不如找寧華吧?」仲卿抬起頭來,怎麼達祥會想到尤芳美呢?她跟尤芳美並沒有那麼熟呀。
仲卿之所以會認識尤芳美,是因為達祥曾經有段時間是《機會雜誌》的專屬攝影師,他們是工作上的關係結識的。在間接的機會裡,她才會認識了尤芳美。
「因為芳美這陣子重新整修她的房子,整個屋子裡亂七八糟的,但是沒地方可以另住,還是窩在那個房子裡。」
「你怎麼會知道?」仲卿挑了眉毛問。是呀,怪了,達祥怎麼這麼清楚?莫非他去過?
「她在電話裡跟我說的啊。」他抹抹仲卿臉上的淚痕,「人家打電話來跟我說你慶功宴那天多美麗多風光呢,直念說我沒看到真是可惜啦。」
「哼,那是你的損失,你只能看照片了。」想到那一天,仲卿不免又有點埋怨。
「光是看照片我就可以想像了,」達祥撫上她的腰,親吻她的白細頸子。「那個垂涎眾生的大美女現在就在我的懷裡,最大的贏家是我,哪裡來的損失?」
「真是貧嘴。你就是這張嘴厲……」話未說完,仲卿的唇就被達祥用力的堵住了。
達祥就是這一點厲害,總是有辦法安撫她的情緒,他總是會想出最溫柔浪漫的方式對待她,彷彿他莊達祥就是屬於孫仲卿一個人的奴隸。他臣服在她的美麗、她的青春、跟她的才華之下。
她這四年來一直都深愛著這個有著勃發英氣、笑容俊美燦爛的男人,她對他的一切都貪心,那些都是專屬於她孫仲卿一個人的!
她也深信這個男人會永遠的摯愛自己,不會有變卦的一天。
仲卿認為沒有人會比他更好。沒有了。
☆ ☆ ☆
當仲卿自柔軟的雙人床醒來,已經是傍晚五點多了,她沒有見到枕邊人的身影,對了,達樣中午有說過稍晚點要過去暗房拿剛拍好的照片。如果趕不及晚餐時間,她只好自己解決。
撐起身體坐起來,還有點昏昏的,她先是回溺到方纔的沉眠夢境裡,接著摸到自己有點腫的眼睛,那令人作嘔又不舒服的感覺驟然升起。
那恐懼感在達祥不在身邊的時候更是強烈。仲卿原本想去沖個澡,卻還是選擇繼續光著身子鑽回棉被裡。是的,她甚至擔心有人會在她五樓的窗戶外偷窺她!此時電話突然響起。
這些變態應該不會神通廣大到連她的電話都知道吧?
猶豫了三個響聲,她還是接起了電話。
「喂?仲卿嗎?」
是女人的聲音。仲卿心裡放下一塊大石,變態會是個女人的機會不會這麼大吧?
「我是。」
「我是芳美啦,剛剛達祥打電話給我,要我告訴你今天他會晚點回來囉。」
為什麼這樣的話要芳美來傳呢?好像芳美是他們的家人似的。仲卿心裡有股怪異的感覺升起。這兩人,走的這麼近?
還來不及想得太深,尤芳美便繼續說出了原委。
「達祥有跟我提起你最近受到騷擾的事情,剛好我的房子在整修,他希望我過去跟你作伴,」她又加上了但書,「他是因為很擔心你的安危才來跟我說這件事情的。」
喔,對了,中午達祥的確是提起過這件事情。
「嗯,是啊,我最近真是受夠了,還怕被人爬上窗戶偷窺我。」仲卿一邊抓著電話下床找件衣服穿著,老是躲在床上也不是辦法。加上她肚子餓了,是該煮晚餐的時候了。
「你吃過晚飯了嗎?」尤芳美好像是洞悉她的心思,問出這句話,讓仲卿嚇了一跳。
「還沒呢,正準備下床起來煮晚餐。」
「那這樣吧,我過去找你一起出來吃個晚飯吧。」
「嗯……好啊。」
約好了時間,掛上電話後,仲卿才想起來沒有跟尤芳美說自己是住在哪裡,正想拿起電話撥給尤芳美時,天生的敏感讓她放下電話。沒有來過自己家裡的尤芳美如果會知道自己住在哪裡不是很奇怪嗎?就算是達祥以前的同事也沒幾個人知道他們的小窩在哪裡。更別說這間公寓是在達祥離開《機會雜誌》後才跟她一起搬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