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冰焰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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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去你媽的什麼半殘廢?」莫子尉突然左手一抽就掏出槍來,而且還馬上就上了膛,指在阿慶的腦袋邊,「再說一次。」

  「哈哈……哈……老大別這樣。我……我開玩笑的……」阿慶嚇得不敢多囉嗦一句。

  這些塗深深都看見了,她皺了皺眉頭,轉身悄悄離開,以免被發現。

  你撐不了一個月的,莫子尉。只要我繼續這樣對待你。

  你會跟那些保鏢一樣,終究會受不了我的冷漠,不管你有多麼耐得住疼痛,對我多麼不以為然。

  這麼多個保鏢來來去去,她只看見他們被她冷漠對待後,夾尾離去,甚至走向父親的槍口下。

  騎士?只是神話,只是夢境。

  但是這個跟她夢境中的騎士如此相似的男人,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味,即使她努力的讓自己比以往更加冷淡、更加地忽視他。他卻只是笑笑,看自己的書,彷彿她只是一個孩子,予以包容就好。

  這樣下來竟然也過了二個多月。

  不,她不是孩子,很久以前她就喪失了當孩子的權利,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為什麼他的包容力會變得這麼好?莫子尉自己也感到訝異。

  一直以來他對這位塗家大小姐保持著不屑的態度,早在第一晚後,他就抱定了能撐過一天就是一天,直到自己終於要發瘋為止。

  但是他受傷的那一天卻看見了塗深深人性的一面,那樣慌張失措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天性冷血的人。她像是這輩子都沒有看過血光,連找個止血點都如此的生疏,甚至他還要擔心她會不會因為見血而昏厥。

  醫生趕來為他處理傷口時,他看見偷偷躲在門外看著自己的塗深深,眉頭深鎖,出現了一點點……好吧,他寧願想成那是愧疚,而不會是幸災樂禍。

  更有趣的是,當醫生活生生的不打麻藥,就為莫子尉的傷口縫上幾十針,他咬緊牙關不出聲的時候,瞥見塗深深正在絞緊她自己的裙擺一臉痛苦貌。

  他都看見了。

  其實也是個普通不過的女孩子。莫子尉心想,塗深深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天真跟單純,他都一一看見了。但是為什麼……她要刻意武裝自己?

  這樣看見傷口就會大呼小叫的女孩子,怎麼可能狠的下心把一個人活生生的裝進水泥桶?

  所謂「斷人後路」的話語,似乎只是在警告他什麼事情吧?

  好吧,心領了。莫子尉在心裡悄悄的對塗深深擴大了包容。

  這樣的包容擴大到塗深深不管有多冷漠,莫子尉依然一意孤行的對她說話,比如「早!今天天氣不錯」、「唉呀!向日葵長蟲啦!」、「換張唱片吧,都要聽到長繭了。」、「晚安,明天見。」這一類的家常話。

  冰山外表依然硬如磐石,但是塗深深自己很清楚,再不把莫子尉趕走,她、她怕……

  她怕等到莫子尉還是要離開的那一天,她會比現在更寂寞。

  莫子尉是唯一一個甘於當空氣的人,他也遵守約定與她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離,卻不像其他的保鏢只是像根電線桿似的一天到晚杵著,他會拉張椅子,在塗深深視線所及的地方看自己的書,或是偶爾想到了就會去澆花、除蟲。

  有時莫子尉會突如其來的告訴她,剛剛在書本裡讀到的內容,然後開始自問自答起來。最後總是會加上一句:「啊,這你一定都懂的,你這麼聰明優秀。」

  不,我不盡然是如此啊……我也有不懂的事情。

  塗深深想開口,她有點忍不住,但是一想到那血光,她就忍耐下來了。

  似乎還是一廂情願的狀況,但是……有點不一樣了。

  莫子尉也發現這一點,他並非天性就是不懂得人情世故,塗深深的肢體語言、甚至是臉上的表情逐漸和緩,他都看在眼裡。

  雖然她還是幾乎都不開尊口。

  頭一遭,莫子尉想要試驗自己對女人的耐性可以到什麼地步,以往的女人對他都是死纏爛打、非要一個交代。但是當下的女孩卻反而用盡種種的冷淡姿態,死命的要將他排拒在外。

  他知道自己的動作、言語,塗深深都開始放在心上了。

  當他隨口說說想聽聽久聞的舒伯特的巨著「鱒魚」,過了一兩個小時,塗深深就會撫上鍵盤,彈起了這首曲目。

  她不會當場讓莫子尉了了心願,總是拖延兌現。但是畢竟最後還是兌現了。

  ☆☆☆

  就著午後的日光,莫子尉發現到越來越多這個女孩的可愛之處。

  就讓你死撐著面子吧,起碼我知道我是不會發瘋了。莫子尉如此的自我安慰著。

  只是,太平的日子卻是表面而已。

  當莫子尉依照慣例梳洗好,到練琴室等待塗深深一起去共用早餐時,卻發現塗勝永一臉愁容的坐在沙發上。

  「塗先生?這麼早?小姐還沒下來……」

  「她……她可能不下來吧……」塗勝永氣若游絲。

  「啊?怎麼回事?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莫子尉擔心起來,看著樓梯,心想著要不要上去探探。

  怎麼了……自己竟然這麼擔心她?莫子尉當下一驚。

  「不,她沒事。只是今天會來的客人,她不想見……」

  見客?莫子尉倒是不知道今天塗家會有客人上門,而且是塗深深要見的客人?他還以為塗深深沒朋友咧。

  「怎樣的客人?小姐的朋友?」

  「是深深的未婚夫,人家大老遠從印尼跑來,她卻說不想見。」

  未……未婚夫?!怎麼他都沒聽說過這檔子事情?

  「上次她已經在法國放人家一次鴿子了……」塗勝永很無奈的摸摸頭,「這次人家登門造訪,不見也不行啊。」

  莫子尉與塗家人在法國初遇的那一次,其實就是塗深深被安排與對方見面的時候,就是因為她中途放對方鴿子,偷偷跑回飯店房間,塗深深才會落單,被法國佬逮到機會欺負。

  好個強硬脾氣的拗姑娘啊……莫子尉沒想到塗深深也會玩「落跑新娘」這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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