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日鑣局裡的人就不怕這厲鬼嗎?」
「這厲鬼又是何人死去而化成的?」
「公子,別胡思亂想了,反正不靠近就什麼事也沒有。」
朱瞻垣和柴毅身為朝廷命官,可不能像一般老百姓那樣,不敢理會此等鬼魅之事,定要追查出真相。
「柴兄,咱們回頭悅升酒樓見。我去打擂台,其它事留給你打點了。」
朱瞻垣交代一聲,便衝上擂台去。
於是,一場龍爭虎鬥的比武大會再次掀起高潮。台上兩名男子武來武往,又是拳、又是腿,比劃了半天……
台下觀眾興致勃勃地,打氣、加油、鼓掌聲此起彼落,熱烈地叫著、吼著、吶喊著……
最後,朱瞻垣憑他精湛的功夫贏得勝利,抱得美人歸,引來全場的歡呼與喝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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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稍安勿躁,我們請秦總鑣頭髮表談話。」
「各位英雄,各位鄉親,感謝大家共襄盛舉,才使這場比武招親大會辦得有聲有色、圓滿成功,在此,秦某人向大家致上最深的謝意。」
在一陣歡騰之後,秦一疇繼續宣佈:
「今日由於這位仁兄武藝過人,勇奪冠軍,秦某人依原先約定,把舍妹柔俠嫁他為妻,即日完婚。禮堂設在悅升酒樓,請各位佳賓好友於酉時務必前往參加婚禮,痛痛快快乾兩杯。」
「這位仁兄,看你的言行舉止,似乎下是本地人。」
副鑣頭秦一畦調查起朱瞻垣的身家背景來。
「在下朱七郎,家居京城宮本巷,世代以經商為業,此番為了探望朋友,而至蘇州來,卻逢天公作美、月老成全,在此競喜得嬌妻,締結鴛盟。」
「好,好,好,朱七郎,以後由你輔佐我兄弟二人,落日鑣局之業務想必蒸蒸日上,更加興隆亨通。」
「來,妹婿,請到悅升酒樓稍作準備,婚禮即將開始。」
於是,朱瞻垣在一群家丁奴僕的擁護下,來到了悅升酒樓。酒樓裡已佈置差不多了,富麗堂皇,一片朱紅,喜氣非凡。
末瞻垣倒沒把心思收在婚禮上,他一心只記掛著鬧鬼的傳聞,細細思索著如何深入「鬼穴」,探其虛實,找出解決之道,至少可幫助地方鄉親免於恐懼,讓落日樓恢復昔日的繁華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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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澹然下課送走了白容膝,回到房裡,滿心歡喜地打算把自己的新作呈給她「丈夫」欣賞,欣賞……
「怎麼了?喂,吃錯藥呀?哭喪著臉,猶如喪家之犬似的。」
「然妹,哇哇哇……」
柴毅二話不說便抱住魚澹然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誰欺負你?怎不叫表哥保護你呢?」
魚澹然見柴毅哭得如此傷心,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心裡更加著急。
「七殿下……他……他……欺負……我……」柴毅抽抽噎噎道,
「表哥他怎麼欺負你?別哭了,你說清楚。」
魚澹然這才放心了一點,她猜想八成是趙娉婷在鬧情緒,她表哥應該不至於會欺負人,尤其她現在名義上可是她的「丈夫」,哼,朱瞻垣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趙娉婷哭了好一會兒,情緒總算暫時穩住了,然後把比武招親、朱瞻垣奪冠、今晚迎娶秦家女之事一五一十對魚澹然吐露。
「哇哇哇……想他今夜與秦姑娘……永浴愛河,纏綿恩愛……而我卻只有……只有暗自落淚的分,什麼山盟海誓,什麼此情不渝……他早拋至九霄雲外……」趙娉婷啜泣道。
「表哥真是太可惡了!娉婷姊姊,沒關係,明兒個一早我就去找他理論,非要他給你一個交代不可。」
魚澹然向來對拈花惹草、自命風流的男人深惡痛絕,這回她所敬愛的表哥居然玩起此種爛把戲來,她更是格外憤慨不已。當然另一部分原因她是替趙娉婷抱不平,誰教她們是無話不談的好友,誰敦她們同為女兒之身。
「然妹,算了,把這個鳳玉珮交還給他吧,隨便你找什麼理由都行。」
趙娉婷已心灰意冶了,她只要想到她的情人今晚醉臥美人膝,酣睡溫柔鄉,她就全然絕望、徹底死心了。
「娉婷姊姊,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嗎?我相信表哥只是……他心裡一定還是很愛你的。」
魚澹然也很為難,事情已到了這般田地,教她說什麼才能挽回趟娉婷的心呢?
「然妹,我知道自己福薄命薄,別再安慰我了。」
趙娉婷已心如止水,整個人如同槁木死灰般,了無生氣。
此刻她只剩下一個念頭,幫助朱瞻垣追回失物,了結此案,完成父親遺志,然後速速逃回家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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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毅哭了—整夜,到五更天亮了,才疲倦地昏睡過去。
魚澹然也陪她一夜未曾合眼,可是她急於找朱瞻垣「算帳」,大清早的便在柴文和幾個家丁的陪同下,乘馬車趕往落日鑣局。
「魚姑娘,你覺得把鳳玉珮退還給七殿下,妥當嗎?會不會他有了秦姑娘,就不要我家小姐了?」
一路上,柴文都在為趙娉婷擔心,沒有一刻能安不心來。
「傻丫頭,不會有事的!退還玉珮,只是想給他一個警告,那位秦姑娘不過是一名民間女子,哪比得上娉婷姊姊這樣的大家閨秀?總之,管我表哥他娶三妻還四妾,七王妃的頭銜,必定非你家小姐莫屬。」魚澹然分析道。
「真的嗎?魚姑娘,那我就放心多了。」
「喊我『夫人』,你不怕被人聽見呀?」
到了落日鑣局,魚澹然通過層層關卡,總算見到了新郎倌朱瞻垣。
「然妹,你來做啥?四處亂跑,當心你相公找不著人,又要擔心了。」
朱瞻垣一見到魚澹然,生怕她小妮子信口胡言,壞了他的大事。
「表哥昨日成親,做表妹的豈有不前來道賀之理?順便呈上鳳玉珮一塊,祝你們甜甜蜜蜜,恩恩愛愛。」魚澹然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恨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