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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少假了,那不就是一支玩具槍而已,以為我不知道。有人可以持玩具槍搶劫,為什麼我不能用它來唬壞人?」章芳塵自以為是道。

  「你的膽識還可以,就是演技『菜』了點,一看便知道是個外行人。瞧你拿槍的姿勢比小孩子玩水槍還不專業,我猜連扳機怎麼扣你都沒摸清楚就上場了。」

  原來那把槍是有一回蔡明磊幫隔壁攤賣玩具的修理電燈,老闆無以回報,便隨手抓起一支模型槍送他,後來就一直扔在車子裡。

  這回,無意間被章芳塵找出來,才得以救他們脫困。

  **********

  在蔡明磊和陳仲志租賃的套房裡,章芳塵充當起護理人員,小心翼翼地為蔡明磊處理傷口、上藥。

  「痛……痛啊……」

  「忍一忍,塗點消毒藥水,傷口才不會細菌感染。」

  章芳塵有些失望。方纔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怎麼一碰到碘液就成了大狗熊!痛得哇哇叫不打緊,整個人還縮成一團,活像只會把頭往殼裡縮的動物似的……

  「別嚷嚷了,等一下鄰居過來抗議,我可不幫你!」

  章芳塵貼近傷口處,試著用嘴巴輕吹藥水,以減低他的疼痛。

  他只感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從伊人髮梢、體膚和吐納之間所散發出來的香氣,真令人消魂……

  「明磊,明磊……還很痛是不是?怎麼不說話呢?」

  「沒……沒有,抱歉,我在想點事……」蔡明磊回過神來道。

  「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

  「這……我還沒想清楚,改天再說吧。」

  接下來,章芳塵示意他把上衣脫掉,以便用藥酒幫他搓揉背上的淤青部位。

  「不必麻煩了,等粽子回來,再讓他幫我揉就好。」

  「不行,粽子去馬老闆那邊批貨,沒這麼快回來。快,衣服脫掉,人躺下,不然,釀成內傷可不是鬧著玩的!」

  章芳塵此時此刻已置男女之嫌於度外,一心掛念著他的傷勢,只想為他療傷止痛,略盡棉薄之力。

  「不要!我……不習慣……在女孩子面前脫光衣服……」蔡明磊像個小男孩似的靦腆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放心,我只幫你看傷勢,不該看的保證絕不偷看!」

  「偷看怎麼辦?」蔡明磊溫溫吞吞地脫下上衣,為了化解光著身子的尷尬,故意開玩笑問道。

  「如果你因此懷了身孕,我會負責到底。這樣夠意思吧?」

  章芳塵沒見過這麼「閉俗」的男生,要他脫件衣服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難。他到底是愛假仙呢?或者真的如此潔身自愛?還是另有什麼難言之隱?

  蔡明磊乖乖就範,臥倒在單人床上,任她在背部又搓又揉。即使是柳下惠,也禁不起她這般無心的挑逗。

  藥酒接觸到皮膚,沁入一陣刺骨的冰涼,慾火隨之降了溫。經由她的再三搓弄,身體又蠢蠢欲動,慾望一觸即發——

  在即將把持不住之際,蔡明磊藉故要上洗手間,匆匆逃進去設法「滅火」。

  又是一計「尿遁法」!想當年鴻門宴上,劉邦因為它保全了一條小命;而今蔡明磊更因為它,保全了和章芳塵之間純純的情誼——

  **********

  章淑塵要去日本的前一個晚上,和姐妹們在房裡打包行李。

  「大姐,我要借遮陽小草帽、籐編手提袋;小淨,跟你借隨身聽、太陽眼鏡和幾本漫畫;還有香香,新買的小花脫鞋拿來借二姐。」

  她們好像在玩「支援前線」的遊戲,章淑塵手拿記事本,一一點名向姐妹們調度各種用品。

  「淑淑,要不要帶陽傘?我這兒剛好有一把新的。」章芳塵好意道。

  「大姐,不用了,我還是借香香的比較好,她上回才買了一把三百九的……」

  其實,有些東西倒不是章淑塵自己沒有,只是姐妹們有更好的、更新的,為了面子,為了美麗,她必須竭盡所能地把家裡最像樣的帶出門去,這或許正是窮人的志氣與虛榮心吧。

  「你們去找一張自己最得意的照片,然後在背面寫上想跟媽媽說的話,我順便幫你們帶過去。媽媽要是看見我們四姐妹的玉照,一定會很高興的!」章淑塵提議道。

  「好哇,好哇,我要跟媽媽說:『媽媽,我好想您!您怎麼都不回來看我們呢?沒關係,等香香會賺錢,一定跟二姐一樣飛去日本看您……媽媽,我永遠愛您!』」

  章香塵一面翻著相簿挑照片,一面喃喃說出對母親的孺慕之情,說著說著,不覺淚流滿面。

  「我先去洗澡,你們好好安慰香香吧。」

  章芳塵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滴,黯然走出房門去。

  「看來大姐是不會願意我把她的照片轉交給媽媽。」章淑塵見狀,洩氣道。

  「二姐,我有辦法!」

  「等……她睡著,去偷……偷……偷一張……」章香塵抽抽噎噎道。

  「豬頭!用偷的被大姐知道,不被她宰了才怪!我是說我們可以拿合照代替,這樣一來,不是兩全其美嗎?」

  章淨塵是家裡最會讀書的女孩,腦筋總是轉得比別人快,要出一些「阿里不達」的主意,找她準沒錯。

  「來了,來了,我找到這一張有大姐的合照!」

  「好,就是這張。人物大一點,五官也看得清楚……」

  「等一下,來,蓋個章!」章淨塵在相片上蓋上她大姐的圖章。

  「小淨,你這是做什麼?一張好好的照片幹麼蓋上這個印,真是破壞畫面!」

  「什麼破壞畫面?二姐,你就跟媽媽說,大姐前幾天手扭到不能寫字,所以只好用蓋印章的。」

  章淨塵的用意無非是想讓遠在日本的媽媽能安心,因此才教她二姐編派個善意的謊言。老實說,她對「母親」這個名字早已沒太多特殊情感,不過,既是骨肉至親,她願意維繫母女間最基本的情分。

  **********

  晚上,補習班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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