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他都快被悶死了,凌雲這小鬼竟然還說,這樣對他來說才是好的?他是不是聽錯啦?
但凌雲卻一個字也不肯再說,只是頗有深意地望著他。
被看的冰霧則是感到毛骨悚然,他敢確定一定又有倒霉的事要發生了,天呀!為什麼他總是這麼命苦?
「近幾個月來,凌門分部傳回消息,有不少大理人找你找得很急。」凌雲淡淡地轉移話題。
「大理的人?」冰霧的語氣中帶點疑惑,「為什麼?」那裡的事,他不是處理得很乾淨了嗎?
「詳細的情形,我也不清楚。」
「這樣子呀……你幫我好好的注意,務必查出是誰在找我。」冰霧加重語氣地道:「這事絕對輕忽不得!」
「我知道。」凌雲點點頭。
「那就好。」
語畢,冰霧立即起身離去,乖乖地回去做他的工作……
唉……當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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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子夜,你要不要說說話呀?」
在哭院裡待了近半個月的冰霧,神智不清地對著眼前的「木頭人」,自言自語起來。
「你不想呀?」看著冷淡的凌子夜,他失望地說著:「可是說話很好玩呀!不只可以活動嘴巴、以及顏面肌肉,還可以聯絡感情、排解誤會;除此之外,說話還有一大堆說不完的好處。」
等了許久,還是不見眼前人有任何動作,他又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你還是不想說話呀?」冰霧此刻的模樣,像一隻垂頭喪氣的小狗。
天呀!有沒有人願意來解救他呢?他要的真的不多,只要那個人有嘴,而那張嘴會用來講話就好了……
此時外頭傳來極大的呼喊聲,讓冰霧的精神為之一振。
「冰霧!你在嗎?」
是凌鷲在外頭!冰霧興奮地跑了出去。
不久後,冰霧高興地走了進來,手中抱著棋子與棋盤。
「耶!凌鷲果然帶了好東西給我。我就知道凌鷲不是這麼壞的人,還懂得拿棋子讓我解悶。」他開心地擺起棋來,「來吧!我們來下盤……」
當他愉悅的目光接觸到沉靜的凌子夜時,嘴角頓時垂下。
可惡的凌鷲,要他跟誰下棋呀?
冰霧不安地來回踱步,想玩卻不能玩的感覺在他心中蔓延開來,掙扎了一會兒,他決定當個傻瓜,自己對弈起來。
「哇!可惡的黑子,你別想得逞!」
冰霧激動的大喊,拾起白子往黑子的致命處放下去。
「喝!既然被你拆穿了,那我可就要來真的了!」冰霧拿起黑子,露出可怕的笑容,「白子!你要小心了!」
玩得正起勁的冰霧,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冰霧。」
「幹嘛?」他隨意地應道。
嗚……又死了一顆黑子。
「冰霧。」
「幹嘛?」嘿嘿!這次換白子死了三顆。
「冰霧。」
「你到底有什麼事?」煩死了!他正努力地與自己廝殺,別來煩他!
他終於抬起頭看向那個不識相的人,可是抬起頭一瞧;咦?四周除了凌子夜那個「人形木偶」之外,別無他人!
「哦──」他領悟地點點頭,一定是他聽錯了!
理解後,他又一頭栽進棋盤的世界裡。
「冰霧。」
這次他快速地抬起頭,卻仍不見半個人影。
終於,他開始覺得心裡發毛,拿著黑子的手也微微顫抖,難道、難道……
難道他年紀輕輕就得了幻聽!
不會吧?他可是年輕有為的無辜青年耶!平常賣力工作不說,還專幫他人收拾殘局;悲天憫人的他,秉持著人饑己饑、人溺己溺的偉大情操,為眾人服務。
哪一個認識他冰霧的人,不是豎起大拇指地直誇讚?就算是剛睡醒的天神們,也不該對他這麼刻薄吧?
「冰霧。」
又來了!
他立刻把頭轉向聲音的來源處……冰霧立刻瞪大了雙眼,艱辛地嚥了嚥口水。
那、那個……凌子夜的嘴微張耶!適才都是他在說話嗎?
不可能吧?他比較相信是自己患有無藥可救的幻聽,以及嚴重的幻覺!
「冰霧。」
這聲音明明是從凌子夜的口中冷冷地逸出,他聽得一清二楚!
冰霧手中的黑子不自覺地掉落,嘴巴大得可以裝下一籃雞蛋。
「是你在叫我嗎?子夜。」他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從來都不跟他說話的子夜會叫他?難道上天真的聽見他的請求了?
「對。」凌子夜臉上並沒有笑意,他一本正經地說:「因為,我實在忍不住想問你,你可不可以閉嘴?不要製造太多聲音!」
他再也受不了了,這個男人為什麼老說些沒意義的話,連下棋時也不懂得安靜一下?他本來是想,反正他都住進來了,自己就忍耐一下,但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把冰霧趕出哭院!
此刻冰霧終於知道,為什麼凌雲會說凌子夜不跟他說話是好的,因為他──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
凌子夜冷冷地看著他,想聽聽他如何辯駁;然而冰霧卻因為平時廢話講得太多,突然遇到一個認真地想聽他說話的人,他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凌子夜冷淡的表情,心中著實感到委屈,哇的一聲,忍不住地衝出了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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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你大哥欺侮我!」冰霧一衝進蒼鬱樓就開始哇哇大叫。
「子夜?」凌雲好笑地看著他,「他怎麼欺侮你?不跟你講話?」
這話他不知聽冰霧說過多少次了,冰霧老是在抱怨子夜明明不是啞巴,卻總是不開口跟他說話,分明是想把他悶瘋;不過……冰霧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他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
「他還是不要講話比較好!」冰霧忿忿地道。
那小子竟敢嫌他吵?全凌門的人哪一個不是只敢在心裡這麼想……不是!是哪一個人會不覺得他這悅耳動聽的聲音是一種天籟,而那個混蛋竟敢嫌他!
「他跟你說什麼?」他有點吃驚,一向沉默的子夜竟會對冰霧說話,但是憑他的直覺,他相信子夜所講的話一定不會好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