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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管不著!他憑什麼……限制她應該或不應該做什麼,他又憑什麼決定她需要他發揮那該死的騎士精神,為了兩人多年來的交情不惜委屈自己娶她?他憑什麼?她不需要這樣自以為是的同情,她不需要……
「你……該死的以為我需要你的施恩嗎?」江若悠喃喃,瞪著酒杯裡黃澄色的液體,「我……呃,不需要你到我那麼好,你可以去娶一個溫柔賢慧的妻子,儘管去啊……」口中雖這麼說,可心臟不知怎地卻重重一抽,「你不必……不必在意我——」
「怎麼了?Debbie,」坐在她身旁的男人關懷地問道,右手托起她的下頷,溫柔地凝視她酒霧迷濛的眼眸,「你在自言自語什麼?」
「沒……沒什麼,」她揮了揮手,試圖掙脫男人的掌握,「James,我好像……醉了——」
「你喝太多了,Debbie.」
「我們……我們回去吧。」
「就這麼回去啦?」James揚聲,似乎有些驚訝。
「那……不然你還想怎樣?」
「再陪我多坐一陣子嘛,Debbie,」他托住她的手臂,「PUB才正開始熱鬧呢。」
「不要!」江若悠甩開他,掙扎地站起身,「我要……我要走了——」說著,她轉過身,搖搖晃晃地就要舉步離去。
James連忙跟上,雙手扣住她的纖腰穩住她的身子。
「放開我啦!」
「不,這樣太危險了,Debbie,你喝醉了……」
「我沒事,我……自己可以走——」
「不行,Debbie,」James仍然堅持扶著她,「我不放開。」
「放開!」
「不行。」
「為什麼不行?」她狠狠瞪他。
他無奈地歎一口氣,「我說過不能讓你單獨一個人……」
「放開她!」
突如其來的怒吼忽地插入兩人的爭論中,清醒的男人與半醉的女人同時一凜,將目光調向聲音來源。
是燕喬書,挺拔的身軀擋在兩人面前,濃眉緊蹙,一向泛著笑意的唇角此刻亦緊緊抿著,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陰沉嚴凜的氣勢。
這樣迫人的氣勢教一對男女乍然啞口無言,只能愣愣望著他。
「跟我走!」趁兩人還未回神前,燕喬書伸出手,一把拉過江若悠搖搖欲墜的身子。
「我……我不要!」終於捉回迷茫神智的江若悠拚命掙扎著,口齒不清地嚷著,「我跟……我跟James還要繼續狂歡……現在……現在還早……」
「早什麼?」燕喬書在她耳畔吼道,「都過了十一點了!」
她忍不住微微退縮,可語氣卻依舊倔強,「十一點才是台北夜生活的剛開始呢。」
「你!」燕喬書氣絕,更加用力地扯住她,一路將她拖往PUB門外,「跟我回去!」
「我不!你放開我啦。」她扭動著,「你們這些男人是怎麼回事?明知人家不願意,還硬要強迫人家……」
她喃喃抱怨著,無論如何就是不肯隨燕喬書乖乖離去,兩人索性當街拉扯起來。
這時候,James也追上來了,一副準備英雄救美的模樣,「喂喂,你這傢伙究竟是誰?為什麼總是出現來搞破壞?上回也是你硬拉Debbie走……」話語未落,兩束凌厲的眸光便射向他,他身子一顫,「我……我沒說錯啊,上回真的是你……」
燕喬書冷冷瞪他,「你說完了嗎?」
「說……說完了。」
「說完了快滾!我還有話私下跟我的「未婚妻」說。」
末了特別強調的名詞震驚了James,回望他的神情一臉癡呆,「Debbie是你的未婚妻?」
「不是!」
「是!」
兩個聲音同時揚起,迥異的回應教James一雙眼來回左右地看,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他決定自己還是別招惹眼前這個顯然正在氣頭上的俊偉男人,先溜為妙。
「喂,James,」江若悠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個正以最快的速度消失的背影,「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不是說還要繼續玩嗎?」
「玩什麼!」冷厲的嗓音銳利地劃過江若悠耳畔,跟著一隻大手轉過她癡癡望著James背影的臉龐,「跟我回去。」
他憑什麼這麼命令她?江若悠瞪他,他以為她是什麼?一條隨人召喚的狗?「我說了我不回去!」她銳喊,嗓音瀕臨歇斯底里。
「你不回去還想怎樣?難道真想在街上隨便找個男人玩一夜情?」
「不行嗎?」
「當然不行!」
「有什麼不可以?反正我已經不是處女了,不在乎再多幾次美妙的經驗……」「江、若、悠!」
「我要玩,就算我跟全世界的男人上床你都管不著,你只不過是我的「朋友」而已。」
天!他真該給這莫名其妙的女人一耳光!
狂怒的浪潮驀地席捲燕喬書心海,「江若悠!你給我清醒一點!」他怒吼,一面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
「我不要清醒,不要你管我!」她怒瞪他。
「我怎麼能不管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不是!」江若悠一陣驚跳,「好朋友」三個字像某種銳鑽,毫不容情地刺痛她的心,「我只是個粗魯、笨手笨腳、神經大條、一點都不溫柔體貼的女人,別說為人妻,我連當人朋友都做不好!我不需要你這個好朋友,更不需要你自以為是向我求婚,我不要不要不要!你聽清楚了嗎?我不要!」她尖聲喊,一面用力跺腳,「我不想嫁給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更不想委屈自己把朋友當老公,你聽懂了嗎?聽懂了嗎?」她質問他,一句比一句激動,一聲比一聲高亢,到後來,已是被淚水佔據一雙眼眸,只能透過朦朧的迷霧凝望他。
他的臉龐,在她迷濛的視界中像是忽然一黯,就連一對湛眸也斂去平素所有光彩。
「你真的認為嫁給我是委屈?」他低聲問,語氣平穩,聽來卻彷彿空落。她驀地咬牙,「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