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嫣羞得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別不好意思呀!這個楫天向來這個樣,沒一刻正經,格格,你別跟他計較。」許嫂打圓場,啞嫂則急忙幫雨嫣洗臉、梳發。
「別叫我格格了,自從下定決心跟著烈以後,我就不再是格格了。」
「啥?」許嫂和啞嫂互看著。
然後,許嫂笑了出來,「好,不叫格格。那要叫什麼?頭子是我們這兒的當家,咱們管他叫頭子,難不成要叫你……頭子婆?嗟,難聽死了,有這種叫法嗎?」
雨嫣笑了出來,真的很難聽。
「我有一個小名叫蓮兒,以後你們就叫我蓮兒吧!」她說。
「蓮兒?」許嫂笑咧了嘴,「這個名字好,今晚你成親後,和頭子就是我們竹園的蓮主兒了。」
蓮主兒?真虧許嫂想得出來。雨嫣搖搖頭,但笑不語。
☆ ☆ ☆
婚禮在晚上舉行。
中午時,竹園內大大小小包括仇列在內全在吃喜酒,外頭鬧哄哄一片,只有雨嫣這個新娘子坐在屋內餓得頭昏眼花,仇烈心疼她,暗中叫啞嫂煮了碗素齋拿丟給雨嫣果腹。
雨嫣匆匆忙忙吃了兩口,便又趕緊起身照照鏡子,看臉上的妝花了沒?她緊張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
她現在要怎麼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沒有人告訴她新嫁娘應該要怎麼做才台禮儀。
她好惶恐!一會兒又想臉上的妝晝得大紅了,看起來好像唱大戲的。左思右想,正想抹去胭脂時,外頭傳來風楫天高八度音的聲音「吉時到!」
雨嫣嚇了一跳,又一屁股跌坐到炕上去,喜帕差點掉到地上,啞嫂趕緊幫她蓋好。
許嫂急急忙忙跑進來,「快快快,要上喜轎了。」便和啞嫂一起扶著雨嫣上了彩輿。
一瞬間,鞭炮聲、鑼聲、鼓聲齊響,響震雲霄,寶丫頭圍著彩輿大叫:「娶新娘,娶新娘了!」
坐在彩輿裡頭的雨嫣開心的笑了,她這一輩子沒有這麼開心過。
彩輿入門時,過了火盆,許嫂和啞嫂這才小心翼翼的扶著雨嫣下了轎,進了門,仇烈身穿一身新郎服在屋內等待著。
「新娘過門了!過門了。」有人興高采烈的喊著。
風楫天擔任司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這下換柱子高喊:「洞房囉!寶丫頭,我們去鬧洞房、鬧洞房。」
「鬧洞房、鬧洞房……」
仇別的竹屋早被佈置成新房,紅錦、鴦鴛枕、四處張貼大紅雙喜字。
雨嫣羞答答的端坐在新房裡,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來一般,她又羞又怕……又期待……「快!頭子,拿起喜秤挑起喜帕,從此以後,一切都稱心如意啦!」風楫天又在怪叫,看來比當新郎的仇烈還要猴急。
仇烈沒有心思去理會他,挑去了喜帕,雨嫣一時之間忘了羞怯、忘了矜持,含羞情怯的與他深情相望。
呵!多麼奇妙,她真的成為他的妻子了。
許嫂將長壽麵、子孫脖饒放在桌上,用玉犀杯倒了兩杯女兒紅。
「請新郎、新娘喝交杯酒,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仇烈和雨嫣兩人各執一杯酒,勾著對方的手臂飲下酒,此刻兩人的臉靠得好近好近,不知是否是因酒的關係,雨媽的臉蛋紅得像火燒般,眼尾輕輕一瞄,望進仇烈寫滿愛戀的眼眸去!
「恭喜、恭喜,祝早生貴子。」許胖抱拳道賀。
「好了、好了,大家出去吧!春宵一夜值千金哪!」許嫂拉著丈夫和兒子出去。
「不行、不行。」風楫天哪肯放過這個可以光明正大整仇烈的機會。「我要看到新郎親吻新娘,不鬧一下洞房怎麼行呢?親、親、親!」
其他人跟著吆喝:「親、親、親!」
柱子人小鬼大,也跳著叫:「親、親、親,鬧洞房,好好玩呵!」
噢!老天,這些人真是……雨嫣輕抿著下唇,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仇烈臉上寫著不悅,他和雨嫣幹嘛要作戲給這些人看?尤其是風楫天這該死的渾小子!但眾意難違,他也明白雨嫣怕羞,只好托起雨嫣駝紅的臉蛋,敷衍的輕琢了一下。
風楫天當然不滿意了,又在怪叫:「頭子!你太沒誠意了,我們要看的是纏綿惜惻的熱吻,要快斷氣的那一種。」
「你要斷氣是吧?」仇烈額冒青筋,語帶威脅的說。犀利的雙眸毫不客氣的向他射出一記冷芒。
一道寒意自腳底竄起,風楫天一頓,「呃……」話便在喉中就是擠不出來。
只要是有點智商的,就該明白此時該閃人,沒有人會笨到去惹怒仇烈。
「走啦!我們吃喜酒去。」許嫂左手夾著兒子,右手拉著丈夫趕緊閃了出去。
啞嫂抱著寶丫頭尾隨其後,一屋子的人瞬間作鳥獸散,全跑得一乾二淨,只剩下紀淳和風楫天。
「這……」風楫天傻眼了。人呢?方才一起起闔要鬧洞房的人怎麼全都不見了?
「走啦!難不成你真要留下來看他們洞房是不是?」紀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看?這主意倒是不錯,就不知頭子肯不肯……哎喲!」
風楫天的話未說完,就著見紀淳的臉色瞬間鐵青,反手一揪,揪住他耳朵往外扯,厲喝道:「你跟我出來!」這個不識像的傢伙!
「啊!痛喲!紀、紀叔……輕點啊……」風楫天殺豬般的哀嚎消失在關上的門扉後。
仇烈與雨嫣兩人相視一笑。看這麼重的鳳冠壓在雨嫣小小的頭上,他不由得皺起眉來。
「很重吧!我替你拿下。」他萬般輕柔的卸下鳳冠,擱在一旁的茶几上。
雨嫣靦覷羞澀的一笑,想起以後要和仇烈共度一生,要替他生兒育女……天!
她羞得都不敢看他了。
「怎麼了?不好意思?餓嗎?這素餃子和面是我請啞嫂準備的,要不要吃一點?」仇別的語氣甜得可以掐出蜜汁來。
「我不餓。」雨嫣小聲的說,小手不斷扭絞手中的帕子,緊張得手心都冒出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