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呀!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有兩個惡婆娘要害她,還有眼前這個大壞蛋要殺 她,看來她還沒有完成任務,小命就嗚乎哀哉了。
敖燁生平第一次吃驚得皺起眉頭。她會是個殺手嗎?一個膽小如鼠,遇到危險只會 大哭大叫的笨姑娘?
仔細一瞧,她害怕的模樣不像是裝的,更何況,早先她撞到他懷裡時他已察覺她根 本沒有任何武功底子,身子輕得彷彿可以隨風飛走,她──沒有任何資格做殺手。
他舉劍入鞘,『別哭了,我不會殺你的。』
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太丟他敖燁的臉了。
真的?聞言,她悄悄的睜開一隻眼,『你說真的?』梨花帶雨的臉龐看來楚楚可憐 。
『喂!你到底是誰?』殊不知,這個問題他已問了第三遍。而冷酷無情的他,向來 問問題不說第二遍。
『我──』她正想開口,冷不防又有人打斷她的話。
『宮主。』衝進來的人是玉奴,一進來就單膝下跪,身後跟著一群穿著嫩橘衫褲的 女弟子。
『對不起,宮主,玉奴守備不力,方才發現西門的守門子弟教人打昏了,不知宮主 有沒有受驚?』她態度恭敬的問。
敖燁不答話,神情淡淡的睨著倒在牆角的紅衣女子。
玉奴一驚,立刻打了自己一巴掌。『請宮主原諒玉奴的失職。』
『下去吧!』敖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內,輕揮了手說。
『是!』玉奴站起身,吩咐手下把那已氣絕的紅衣女子抬出去,一回頭卻愣住了, 因為她看見戲情出現在這房間裡,這是禁忌呀!
慘了!被逮個正著!戲情撇撇嘴,將頭垂得低低的,不希望玉奴將自己認出來!她 才不要回去那間房受虐待呢!
好半晌,玉奴只是張著嘴愣在原地。敖燁察覺玉奴的失態欲詢問時,玉羅婆婆正帶 著兩個丫鬟衝進來。
『為什麼這麼慌慌張張?』敖燁有些氣惱。今兒個齋鷹宮的人是怎麼了?全得了急 驚風嗎?
『稟宮主,少林的悟心大師及峨嵋的慧靜師太來了,正在大廳候著,說要來見宮主 夫人。』玉羅婆婆顯然十分慌張。
『哦!』敖燁看來不甚在意。『那麼……去請夫人出來吧!』
『可是……夫人她……不見了。』玉羅婆婆顫巍巍的回答,倏地眼角瞄到一個人影 ,她立刻大喊:『夫人,你怎麼在這?你怎麼跑到薜齋苑?』玉羅婆婆、玉奴的眸光全 放在她身上,也包括敖燁不敢置信的目光。
『我?』戲情指著自己,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情況?
夫人?那是個什麼東西啊?
敖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她就是戲情!那個他『娶』了一年的新婚妻子,難怪他會覺有些面熟。
那麼她佯裝不認識他,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是什麼意思?在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嗎?
當他被迫必須迎娶身為孤女的她時,他亦有滿腔的不悅,並聲明嚴禁她進入薜齋苑 。難道她忘了嗎?
他熾黑的眸子迸出怒光,忿忿的鎖住戲情。而她櫻桃般的紅唇微啟著,滴溜的大眼 不解的眨呀眨,看起來像是一隻極度無辜的小狗般,竟讓他感到一絲心疼。
『把夫人帶回房中梳洗、更衣。吩咐設宴,招待悟心大師和慧靜師太。』他的話由 齒隙中迸出,語氣冷冽得像嚴寒的冷風般刺骨。
她還沒有搞清楚始末,就教玉奴上前拉了回去。
一回到昨天睡的那間屋子,她才發現這兒也有一個名字──遺世居。
這什麼名字嘛!難不成要她一個人生活在這裡,孤獨到死是不是?她才不幹咧!
她端坐在鏡子前,心情好得很,因為她知道令牌的下落,在敖燁的身上嘛!她只要 找機會接近他,乘機取回來就好了!
簡單!
在她沉思之際,兩名小奴婢已俐落的將她穿戴整齊。當她往鏡中一瞧,她嚇了一大 跳,呵!好一個精雕細琢的美人胚子。
這個『戲情』真的很漂亮,粉粉嫩嫩的鵝蛋臉上有著嬌艷欲滴的紅唇,清靈若烏木 般的瞳眸泛著水光,白皙的臉龐染上兩抹粉紅似的嬌羞,惹人憐愛。
她有一頭烏黑鬈曲的長髮,因為太濃密了,一半的長髮綰起髮髻,剩下的長髮用珍 珠纏繞著攬至胸前,金釵步搖點綴其中,左耳後插著一朵牡丹,看似清靈,又多了三分 嬌媚。
好漂亮啊!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直笑著,看來她必須當一段時間的戲情了。
不過呢……她皺著眉偏頭,這些頭飾太重了,令她有點頭昏。哦!這種打扮簡直是 自虐嘛!
她從鏡中看到玉奴那張臉比昨天臭上三倍,很像糞坑裡的屎!她忍不住咭咭偷笑。
『請夫人移駕「黑木樓」。』玉奴語氣中多了三分怨氣。
正午時,她走了好長一段路才來到富麗堂皇的黑木樓,走得她的腳快斷了。
看著桌上精緻的佳餚,她的五臟廟又開始咕嚕咕嚕的叫,撲鼻的香味讓她的口水快 流出來。
『情兒,阿姨好想你呀!』
『阿姨。』她抬起頭,遲疑的叫了聲,原來慧靜師太是她的阿姨啊!幸好慧靜師太 親切的握住她的手,否則她的口水一定會掉下來。
『你這無情的孩子,才嫁給敖宮主一年,連阿姨都不認得了嗎?』
嫁?戲情呆愣在當場,我的媽呀!原來她『早』已經嫁給敖燁,她是他的妻子!
是天要亡她嗎?早上敖燁還想殺她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忍不住又吞一口口水,下意識的舉起手摸摸脖子。
『情兒看來似乎不太對勁。』原坐在一旁的悟心大師也走向她。
這就是悟心大師啊!戲情看了他一眼,不知要如何開口。
迴廊外飄進了低沉渾厚的聲音。
『悟心大師太多慮了,情兒一向如此,靜靜的,不多話。』來人正是敖燁,他換上 了黑色金邊的衣裳,看來更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