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狂妄的笑著,笑聲在樹林裡迴盪,同時的,從樹上躍下四道黑影。
傅炎仔細一看,這四名蒙面黑衣人各個武功高強,再看到陳進那副陰險的小人嘴臉,心中一把怒火翻湧。
「陳進,你這個狗官,竟敢大剌剌的做這種泯滅良心的事情,你簡直禽獸不如!」傅炎發現娃兒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哎呀!貝勒爺。」陳進躬身一揖,臉上堆滿虛假的笑容,「下官還要叩謝貝勒爺的鼎力相助,若不是您……下官派出的探子也不會找到這孽種的下落,多謝貝勒爺相助啊!」
原來他派人跟蹤他!原來……自己是間接害了娃兒的兇手。
「你——」傅炎氣得臉頰漲紅。「卑鄙小人。」
「多謝貝勒爺的讚美。」陳進仍是涎著一臉奸詐的笑。
「你這個殺千刀的狗雜碎!我呸!」福伯啐了一口口水,隨手撿了一根木棍,說道:「炎貝勒,娃兒就交給你了。我們把所有的希望全放在你身上,你一定要替小姐伸冤,快帶著娃兒逃吧!」
「是啊!當年小姐死得多麼冤枉,今天我一定要為她出一口氣!」春姨拔出腰間的長劍。「陳進,我要砍下你的頭去祭墓。」
福伯和春姨挾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氣魄,教傅炎看得動容。
「貝勒爺?哈、哈!一具在山中被野獸咬得稀爛的屍體,就算是傅王爺看了也認不出那是他的愛子呵!」陳進陰狠的笑著,「給我殺,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三名黑衣人一齊展開攻勢,其中一名黑衣人倏地劈劍砍來,傅炎眼明手快的擲起一粒石子射出,右手拉著娃兒,將娃兒拉至身後護衛著。
那粒石子正中黑衣人的手掌,長劍頓時落地,但他再度赤手空拳襲來,傅炎以左手隔開他一掌,就在此時,娃兒擰開他的束縛,蹲在地上,發出了淒厲的哀嚎——
「啊!娘——啊——」
「娃兒。」傅炎又揮出一掌,將黑衣人震得老遠,連忙轉身要扶起娃兒。「娃兒,你沒事吧?」
「不要、不要……」娃兒害怕的哭喊著,刀光劍影化為染了血的火海,「不要燒死我娘,娘救命哪!」
「快殺了那個孽種,快!」陳進命令著。
「不要。」
眼見另一名黑衣人舉高長劍就要朝娃兒刺下,傅炎一個旋身護在娃兒身前,那一劍便劃下他的右臂,傅炎咬牙忍下一瞬間的巨疼,以左手擒住黑衣人的手腕,長腿一踢,將黑衣人踹飛得老遠。
「娃兒!」
傅炎心疼的趕緊扶起娃兒。
血!是血,好多好多的血!好可怕、好可怕……娃兒的腦海中閃著一幕幕畫面。
「不……」娃兒喃喃低語,眸中佈滿淚水。「不要……娘……娘……」
「去死吧!」陳進驀然大喊一聲,持劍揮向娃兒。
娃兒心底一涼,尖嚷道:「娘,救命哪——」
說也奇怪,就在陳進正要揮下那窒命的一刀時,倏地一陣狂風襲來,吹得人人均站不住腳,狂風吹起,呼呼風聲中,夾雜著一股哀淒的低嗚,像幽魂哀淒的哭聲……
「鬼!是鬼!」
「是那華的鬼魂來復仇了,啊……」
黑衣人紛紛恐懼的大喊著。
逃!快逃,娃兒,快逃啊!
彷彿有個一輕柔的聲音在娃兒耳邊催促著。瞬間,娃兒像是擁有了巨大的力量,她不再哭喊,蹣跚的爬了起來,往另一個方向逃去。
「娃兒、娃兒——」
傅炎連忙追去,狂風吹起的沙塵擾亂了他的視線。
「孽種逃了,快給我追,追呀——」陳進叫喊著,但狂風阻擋了他的去路,讓他無法前進半步。
「娃兒、娃兒——」傅炎呼喊著。
娃兒拚命的向前跑,彷彿沒聽見傅炎的呼喚,只是不停的跑,頭也不回的向前狂奔。
「娃兒,你等等我!」
傅炎不放棄的追著。
娃兒穿過了樹林,身子像是長了翅膀似的,不停的向前方飛去。
傅炎使出輕功,足不點地的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就在他即將追上娃兒時,駭然看見前方的斷崖——
「娃兒,小心!」他大喊。
這次她聽到了,就在她回頭的那一瞬間,腳下的土一鬆,整個人滾落山崖。
「娃兒——」
傅炎的一顆心像是要蹦出胸口,他毫不猶豫的飛身躍下山崖……
第四章
她的胸口隱約起伏著,鼻翼輕輕掀動,證明她還有呼吸——她沒有死!
老天!
傅炎激動不已,他輕輕的撫去她臉上的泥肩,感覺她的臉蛋依然柔軟,但卻蒼白不已。他俯下身,輕輕的吻住她的唇,軟軟的、溫溫的……
她還在他身邊,他沒有失去她!
「感謝老天!娃兒……」
他用臉頰輕輕摩拳她的!用感性的聲音呼喚著她的名字。
「娃兒,醒來吧!」
「娘……」娃兒搖了搖頭,喃喃囈語著,兩行清淚隨之落下。
老天!她一定是被嚇壞了。不行,他一定要帶她離開此地。
傅炎這麼想著,立刻將她攔腰抱起,但他的手掌卻觸摸到一片濕濡。
這……是血!他連忙扳過娃兒的身子,發現她的背後被劃了一道手掌般長的傷口,此刻仍在流著血,很顯然的是在方才跌落山崖時被岩石所傷,雖然他在中途便抱住了她,仍無法避免她受傷的事實。
看來,他必須盡快找個隱蔽的地方幫她療傷。
傅炎根本忘了自己手上有一道更深的傷口,他抱起娃兒尋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就在他找到一處巖洞時,天空正巧下起毛毛細雨。
「娃兒,對不起,失禮了。」
他脫下自己的外衣鋪在地上,讓娃兒躺在上頭,然後他輕輕褪去娃兒的衣裳,露出她光裸的背部,胸前只剩一件粉藕色的兜衣蔽體。
娃兒的肌膚十分白皙,讓那殷紅的傷口看來更加怵目驚心。
為了怕自己胡思亂想,傅炎凝神治療她的傷口。他先將找到的藥草放入口中嚼爛,再敷在她的傷口上,然後撕下自己的衣服的一角,當成布條,密實的將她的傷口包紮起來,包紮時不免觸碰到她柔軟的肌膚,讓他心中一動,手指如火焚燒般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