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了,尹大人一定會回來的。」
小呆對尹闕和皇甫少華可是抱足十成的信心,她相信兩人一定會安然歸來,追上她們。
「不應該答應的,我寧願留在龜茲等他。」而不是聽從尹闕的安排,覲見龜茲的閼氏,請求閼氏派人保護她一路回大唐。善良的閼氏立刻便應允,還派了二十名驍勇善戰的士兵一路保護。一路上,行程倉猝,幾乎是一刻不敢怠慢的趕路,深怕有個什麼閃失似的。
相信我!事情一完成,我一定立刻和你會合。
尹闕的誓言彷彿在耳邊迴盪、吶喊著,但她的心就是沒一刻是踏實的,一直浮浮的,定不下來。
「美人姊姊,你別擔心了。」一旁的一真也勸道。
「別說了,我的心好亂。」
衛書嫻閉上眼休憩半刻,腦海裡淨是尹闕的身影,彷彿他就在自己身邊似的。
我相信你,你千萬要回來。她在心底默默祈禱著。
轎子來到城門前,衛書嫻下了轎,同小呆及一真向護送他們的一行人拜別。
「大恩不言謝,多謝將軍鼎力相助。」小呆先行道謝。
「不,姑娘不必客氣。此乃我國國母所托,平平安安的將公主兩送回大唐乃職責所在,現在,大唐城門已在眼前,我等任務完成,就此告別。」
「多謝將軍。」
「就此拜別。走。」
衛書嫻感激的朝遠去的士兵揮手,看著馬蹄揚起陣陣塵煙。就在回首之際,城門大開,由裡頭步出一隊人馬,是鷹軍!
「啊──」小呆眼睛雪亮,立刻朝前奔了去。「小姐,你看,是李校尉。李校尉,我和小姐在這兒呢!在這兒啊──」
衛書嫻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一切。李中帶領著約三十騎人馬,快馬奔到她們跟前時,李中立刻躍下馬背,單膝點地。
「請公主恕罪,原諒屬下來遲了。」
「不,李校尉何罪之有呢,起來吧!」
「是。」
「你怎麼會來這裡?」衛書嫻覺得好生奇怪,應該沒有人知道她還活著才是,畢竟假公主已死。
「大將軍、將軍夫人、郎將及少奶奶,原本都以為公主已命喪黃泉,為此,少奶奶差點流產,夫人更是日日落淚,直到數天前接獲尹闕派人送回的密函,方才知曉公主將於近日內返國,所以,郎將派末將趕緊前來保護公主,護送公主回府。」
李中據實以報。
衛書嫻聽得心弦震盪不已。
「你說,儀儀她差點流產?!現在她要緊不要緊?孩子保住了嗎?」
「公主,你別擔心,孩子是保住了,不過,產婆叮嚀少奶奶,直到生產前都必須躺在床上養身子才行。」
鬆了一大口氣,衛書嫻拍著胸口說:「還好,差點嚇死我了。」
不過,要生性好動的藺少儀躺在床上到生產的那一天,這根本是在考驗她的耐性嘛!
「原來如此,有勞李校尉了。」衛書嫻倏地想起,「對了,我爹娘呢?他們兩位老人家要不要緊?」
「將軍和夫人正日夜期盼你早日返回洛陽呢!臨走前還叮嚀末將,千萬不要耽擱行程,必定早日送公主回府。」
這樣嗎?衛書嫻應該歸心似箭的,但心頭還有個牽掛。
李中派人抬來了轎子,催促道著:「公主,快請上轎吧!」
衛書嫻猶豫著,但四周的人全望著她,咬緊了牙關,她任由小呆扶自己上轎,突然,她僵住了。
遠遠的,彼方有個人在呼喚著她。莫非……是尹闕趕回來了!
她不顧一切的跑下轎,往呼喚自己的那一頭奔去,小呆緊追在身後,高喊著:「小姐,你上哪兒去?回來呀!」
不,她不能此時走,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尹闕──」衛書嫻不斷的往前奔跑著。
郊道外,除了一片片黃土,便是四處叢生的雜草,但,她仍是不停的往前跑。
她知道,也聽到他在呼喚她呀!
「小姐──你等等我呀!」
小呆在後面喘著氣追趕著,不敢鬆懈。
隱約她聽到了細微的馬蹄聲,頓時,喜悅漲滿了整個心胸,幾乎要爆開來。
果然,陽光灑落的那一頭,兩人雙騎正朝自己急策而來,那身影,不正是自己日夜牽繫的身影嗎?
他,真的回來了!
「尹闕、尹闕。」她哭喊著,淚濡濕了眼眶,幾乎讓她瞧不清楚他,也喊啞了嗓子。
她所深愛的人回來了,她要好好看清楚他呀!
「書嫻。」
尹闕躍下馬背,任馬兒向前奔去。望著哭得像個淚人兒的衛書嫻,他笑了,揩去她的淚。
「傻瓜,變得這麼愛哭了。」他笑著戲謔道。
「我……」衛書嫻抿抿嘴,跺跺腳。「我擔心你不行嗎?」
「行。」尹闕溫柔的抱著她,輕聲低語道:「我回來了。」
尾聲和親事件隨著衛書嫻回府而告落幕。
但洛陽城人民的話題更多了,將這對戀人所遭遇的過程,轉述得高潮迭起,傳到後來,幾乎將他們神化了。
回到鷹揚府的衛書嫻直嚷著自己病了,天天窩在房內休息,實則是她大小姐懶得去應付接踵而來的麻煩事罷了!
然而這卻苦了衛母,原先有個差點流產的媳婦,現在又回來一個病了的女兒,苦得她天天往廚房跑。而古靈精怪的藺少儀捉住這個機會,以不想讓婆婆過度勞累這冠冕堂皇的理由,義正辭嚴的搬進了衛書嫻房裡,這讓衛子雲一點反駁的餘地也沒有,只是他日後去探望老婆時,還得經過母親大人那關不可。可憐啊!
而慕紫纓自從得知好友歸來後,三不五時天天往衛府做客,一住就是兩、三天,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兒理所當然的又湊在一塊兒了!
談起那段驚心動魄的日子,藺少儀老是在同一個話題納悶。
基於同樣是男人的情況下,尹闕為何能在兩人餐風露宿、相擁成眠的情況下,還保持著正人君子的風範。與她那老公的做法大相逕庭,實在不可思議!
「他一定不是個男人。」於是,她得到這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