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桌子上的食物呢?」她知道小師父又要去「劫富濟貧」了。
「照往常一般。」
「是呀!照往常一般。」昆陵真拖著疲乏的腳步來到桌邊坐下,十分無奈的想著;就像往常一樣,她得將這些東西吞下腹,肥了自己一圈不說,還半點好處也沒撈到。
昆陵真意興闌珊的夾了一口菜湊近唇邊,卻怎麼也吞下下去,見皇甫少華推開窗子準備躍出去,她這才想起一件事,急急喚道:「小師父,你方才不應該這麼做的。」
」不應該做什麼?」皇甫少華回過頭來,一頭霧水。
昆陵真和他四目交接一會,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提醒皇甫少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不應該輕薄慕姊姊的。不光是因為你們沒名沒分,更重要的是——她是王少俠未過門的妻子。」
第五章
傻瓜!你站在這兒做什麼?你又為何這般心慌無措?
慕紫纓躲在紫鶯別館一角等候著,事實上,她是趁小春熟睡之際,提早偷偷溜出來,迫不及待的趕來赴這個約。
說實在的,這樣積極的慕紫纓讓她感到害怕,彷彿有種異樣的感覺要掙扎出來,從那守舊的牢籠裡掙脫出來,而她——沒有任何能力去抵抗。
就快要子夜了,冬至的寒風愈來愈冷冽,她不自覺的扯緊身上的貂毛大衣,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以汲取些暖意。她望著身上的貂毛大衣,不自覺的發愣來。
當小春捧回一堆衣物,她從其中看見這貂毛大衣時,她十分的驚訝,再摸摸貂毛,發現質地細緻柔軟,當她確定是上好黑貂毛所裁時,她更吃驚了。她不明白,對一個初來的姑娘,段錦織對她未免好得太離譜了!
難道,是因為爹爹是洛陽三神中的「醫神」慕天耀,所以才對她這般禮遇嗎?是的!一定是如此。
想到這,慕紫纓認為若因父親盛名所故,所以收下這份「厚禮」,也就無任何不妥了。
她朝空中吐出一口氣,看著它們變成白白的煙霧慢慢消失在空氣中,另有一番朦朧的美感。她覺得好美,就這麼反覆的玩著,打發時間。
不知不覺,子時已過。她那泛著水氣的翦翦雙眸下意識的四處搜尋著,期望著見那紅色俊挺的身影,但她失望了!
他怎麼還沒出現呢?
慕紫纓幾乎要不爭氣的掉下淚來,她不知道自己竟是這般想著他!初見時的悸動,現在還在她心房激盪著,狂烈的教她感到害怕!
想起嫻嫻說過的話,她這才想起,原來昆陵真便是嫻嫻口中那位一一皇甫少華帶回來的瞎眼白髮老師父的遺孤,也是皇甫少華親口承諾要照顧一生的女子。
一想起昆陵真一臉天真爛漫的模樣,慕紫纓的心中百味雜陳,一方面她喜歡真兒毫不做作的個性,另一方面又暗暗嫉妒著。
天哪!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一想起真兒將來會成為皇甫少華的妻子,依偎在他懷中軟語呢噥的模樣,她的心就好痛,彷彿被人狠狠的揪著。
天哪!她不可以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一定會瀕臨瘋狂,變得同母夜叉一般可怕!不,她不要變成這個樣子,她不要!
她覺得心狠狠的擰著,眼眶一紅,淚就不可遏止的落下。驀地,一陣輕微的風在她跟前吹過,一團紅霎時飄至她面前。
「是不是太冷了?」
皇甫少華輕柔的揩去她臉上的淚,眼神滿是憐愛。
當他手指輕觸到她臉龐的剎那,一股莫名的電流竄至兩人全身,她有投入他懷裡的衝動,他亦有狠狠抱住她的意念,心中一陣激盪,癡情愛戀的凝望著對方。
皇甫少華極力的克制心中翻湧的情海,但他小心隱藏的情感已化為大浪,一波一波襲向他羸弱的心志,他逐漸撤了心防。
他低歎一聲,將她娉婷裊娜的身子圈人了那火紅的雙冀中,「還冷嗎?」
他不該出現的!只要一瞧見她,他就無法自主。莫非,在長安那一夜她不僅在他胸前刺了一朵櫻花,還在他心中下了蠱,讓他只要一見了她,便違背理智,做出逾矩的行為來。
慕紫纓搖搖頭,她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抱著她.自己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並嗅到那抹檀香味夾雜著他男性的氣息。
她出身名門,教養良好,此時應該推開他,再甩他一巴掌才是,並嚴厲的警告他:不許他再這般輕薄她!
可是,她居然放任自己依偎在他懷中,縱容自己汲取這份得來不易的溫暖!她一定是瘋了,見了他就犯瘋病,而且病入膏育、無藥可治。
「不如……我們不要再見面了……」但一思及那漫漫無期的相思,她又說得直搖頭。「不行、不行,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一直都……好想……」說到這,淚珠兒已滾落。
「別哭啊!」
皇甫少華更用力的擁緊她,幾乎想將她的身子嵌入自己身子當中。他雙拳緊握,指關節握得咯吱咯吱響——他不能!儘管自己也如此思念她,但他什麼也不能吐露。
縱然他對她的情有如大海般,但他不能這麼做,她是他大哥未過門的妻子啊!
一想到這,他的思緒波濤洶湧,情感與理智形成拉鋸戰。就在此時,遠方傳來一淒厲的女子啼哭聲,兩人一驚,身子分開了些。
「有人在哭!」慕紫纓細細傾聽,這聲音……好悲傷的哭聲。皇甫少華神情一黯,眉宇間添了幾許陰鬱。「糟了,大娘又發病了。」他低嚷著。
「大娘……是誰?」慕紫纓問道。
皇甫少華望著她,腦子靈機一動。「你有帶金針嗎?」
慕紫纓點點頭。「你要做什麼?」她的一百零八枝金針向來不離身?昂芎茫』蛐砟閿蟹ㄗ泳人瞳vL依礎!薄?br />
「救?救誰?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慕紫纓沒有得到皇甫少華的回答。因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攔腰抱起,施展得意的輕功往屋簷飛掠而去,慕紫纓眼見自己倏地縱低飛高,嚇得只有緊攬住他的頸子,呼叫聲全淹沒在他胸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