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得快要吐血了,他可是堂堂南亞電子的小開耶!雜誌評為前二十名的黃金單身漢耶!今天居然受到一個小小管家的嘲弄,這口鳥氣,教他如何吞嚥得下去啊!
可惡!『我會記住的!』他握緊拳頭的咬牙切齒道,忿忿地起身走了。
只見銀白色的轎車唰地急馳離開。
躲在廚房窗簾後偷看的籐澤老管家皺高了眉頭,搖搖頭歎道:『這年輕小伙子太心浮氣躁,不是合作的好對象,是不是?』
『伯父倒是挺有眼光的。』JAMES先生坐在圓桌旁啜飲著咖啡,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但眼底的擔憂卻顯而易見。
『那可不!』籐澤老管家頗為神氣的翹高鼻子。『我人雖老,但是這雙眼可是挺有眼光的,想當初』』』
『好啦好啦!陳年往事你要說上幾百遍?煩不煩哪!』
他的話硬生生的被愛妻給打斷,籐澤老管家忍不住嘀咕,『不過就提了那麼幾次。』
『幾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起碼說了三百天,我都會倒背如流了,真煩!』籐澤太太將剛熬好的銀耳否仁湯盛了一碗放在托盤上,『主人,這湯我熬好了,我送去給那位小姐喝。』
『不了。』他霍地站起身,行動快速的讓兩位老人家都嚇了一跳。為掩飾心底的焦慮,他刻意淡然的笑說:『你去忙你的,這場我送去就行了。』
『這……』男女授受不親,由主人送去……好嗎?
籐澤太太仍在猶豫,他已二話不說接過托盤,步向那間位在走廊盡頭的客房。
『主人有點怪怪的。』
『嘿!你現在才瞧出來呀!』籐澤老管家嘿嘿笑著。
一離開兩者的視線,他不禁暗忖,他不應該再接近她!但他就是克制不了心底那般蠢蠢欲動的思念。
站在門前躊躇了一會兒,理智終究敵不過慾望,他終究還是拉開門走進去。
躺在床上的她仍陷入深沉的睡眠中,蒼白的臉蛋因發燒而顯得紅通通的。他將托盤放在桌上,輕輕地走到床邊坐下,遲疑的特大掌覆上她的額』』
仍有些燙!但比起兩小時前退了許多。
『小桔……』他感歎的輕喚,粗厚的手掌撫摸她的臉,感受她細緻柔軟的肌膚。
似乎感受到他的存在,她嚶嚀了兩聲。
『小桔!』她醒了嗎?他焦急的喚著。
她輕晃了兩下,長如扇的睫毛輕輕眨了兩下。
『小桔!』他又緊張又激動。
她緩慢的睜開眼,墨黑色的瞳眸顯得茫然而沒有焦距。
『小桔,你醒了嗎?』
她望著他,手指微微的顫動,乾澀的唇瓣輕敵著,似想要訴說些什麼。
『你不要動!你病了,好好的休息,嗯?』他不自覺的緊握住她發顫的小手。
她的神情是激動的,茫然的眸子迅速濡濕了。
他看了心疼不已,端來籐澤太太熬好的銀耳否仁陽,想也不想的含了一口在嘴裡,俯下身,以唇對唇的方式哺啜她喝下湯汁。
她的唇仍是如此的柔軟、甜蜜,教他不捨得離間,流連忘返,萬般眷戀。
當他離開時,她又陷入甜蜜的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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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動!你病了,好好的休息,嗯……
那是一個好甜美的夢!在夢裡,徹回到了她的身邊,一如五年前那般,他會坐在床邊輕柔的哄著她,萬般柔情的餵她吃藥。
桔梗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彷彿仍停留在夢中。
她茫然的望著天花板上的燈泡,十分陌生的方型日式燈罩終於將她喚回現實,這是哪裡?
桔梗連忙坐起身來環視四周,並且努力地思考……對了!她記得自己在山裡迷路,然後籐澤老管家出現帶她回到楓居,然後,她洗了澡、吃了東西,之後她就不記得了。
這間臥室佈置得十分精緻典雅,並沒有任何庸俗的華物,整個擺設以檜木色為主體,感覺到十分的舒適,讓人不自覺便會放鬆心情。
一旁的茶几上有一杯水,她連忙灌了一大口,是甜甜的蜂蜜水,頓時,她的喉嚨不再乾澀!她露出甜美的笑靨,起身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時已換穿上純棉舒適的睡衣,彷彿柔軟的羽翼輕輕包覆著她疲憊的身心。
對了!她應該要好好的謝謝JAMES先生。
她才這麼想著,門就被拉開。
『哎呀!你真的醒啦!』進來的是籐澤太太,她驚喜的叫著,『我家主人猜得還真準咧!怎樣,好點沒?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沒』』』桔梗一開口,才發現喉嚨有些疼,連忙搖搖頭回答。
『看樣子你是真的好多了,你發高燒昏倒時,差點沒把我家那老頭子給嚇壞了。』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一夜!昨天的雨下得真是大,幸虧我家主人開車載醫生來,要不,小姐你可就慘啦!』
『嗯……JAMES先生呢?』連企畫書都還沒拿出來,就這麼勞煩人家,桔梗心裡真是過意不去。
『別急、別急,晚餐時便見得著了,對了,這是我家主人交代我送來的。』
桔梗望著手中全新的衣裳,錯愕的道:『這……』
『別誤會!』籐澤太太心急的解釋。『我家主人是一片好意,你的衣裳又濕又髒的,這兩天雨又下個不停,衣服幹不了,所以……』
『謝謝。』桔梗露出瞭然的笑容。
籐澤太太這才放心,離去前還回頭說:『對了,小姐,你車子裡的東西我全放在那櫃子裡。』
桔梗換上亞麻色休閒長裙和褚紅色的毛衣外套後,拉開櫃子一瞧,她的皮包及那份企畫書全在裡頭,她安心的笑了笑,隨即想到,她那輛臨時罷工的白色小金龜車不知道如何了?算了!只要見過JAMES先生,到時問了便知道了。
接下來的時間,她像個安靜的小學生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候。
牆上的老掛鐘滴答滴答的響,和外頭浙瀝瀝的雨聲形成一股天籟。
桔梗等了好久好久,時鐘從兩點走到五點,終於,她有些困了,打了一個好大的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