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早點睡吧。」他幾乎是逃著出去的,根本忘了最初來找她的目的,留下一臉疑惑的湘涵。
程少偉衝進書房中,撫平心中不安的情緒,二十六年來,他的心第一次如此不安分,它跳得好快,他是怎麼了?才和她住一天,整個人就開始不對勁了。
一定是那股花香在作怪,從他第一次聞到那個味道開始,他就不大對勁,那個味道慢慢地侵襲他的心,瓦解他的意志力,減弱他對女人的防禦,才會令他的心湖揚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嗯,一定是這樣沒錯,否則他絕不會對一個視若妹妹的年輕女孩產生異樣的感覺。
***
凌晨一點多,湘涵因為右手隱隱作疼而無法入睡,便想為自己泡一杯茶,好舒緩一下神經。
當她經過程少偉的書房門口時,發現門縫透出些許光線,心想他可能還在工作,於是泡了兩杯茶。
「程大哥,你還沒睡嗎?」她站在書房門口柔聲地問。
「還沒,有事嗎?」程少偉的聲音聽起來頗為疲倦。
「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請進。」
「可是,我的手不太方便,能不能請你開一下門?」她的左手托著兩杯茶,右手受了傷,無法開門。
「好。」他應了一聲,門就打開了。
「我看到你書房的燈還亮著,心想你應該還在工作,就順道替你泡了一杯花茶。」她把托盤放在他桌上,自己端起一杯。
「謝謝。」
「我可以坐在這裡喝嗎?我不會吵到你的。」
「沒關係,你坐。」程少偉端起那杯花茶吸了一口氣,天啊!居然和她身上的那股花香一樣,他好不容易才忘記那個惱人的味道,這會兒記憶全湧上來了。
「這是什麼茶?」
「是紫羅蘭花茶,你不喜歡嗎?」
他終於知道困擾他那麼久的味這是紫羅蘭花香。
「不,我沒有不喜歡,只是……你身上好像也有這個味道。」
「有嗎?我自己沒注意過耶!」湘涵聞聞自己,卻是什麼也聞不出來。
「你有擦香水嗎?」
「沒有,我對香水過敏。」
那就奇怪了,為什麼她身上老有這種紫羅蘭花香呢?不是香水,難道是她的體香?
「今天的工作很多嗎?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我快看完了。」真是的,自己都受了傷還想幫他,他怎麼忍心呢?
「那我在這陪你好了。」
「你不用勉強,累的話先去睡。」
她搖搖頭。
「那好吧!我這裡有些書,你無聊的話就看書。」其實有人陪著比一個人來得好。
「嗯。」她從書櫃裡抽了一本書坐到沙發上看起來。
程少偉一面喝著花茶,一面專心地閱讀那些沒看完的文件,這要怪官凌翔,難得用真面目來上一天班,卻跟他說一些有的沒有的,害他處理不完公事。
時鐘走到三點的位置,他閉起眼睛休息一下,終於把工作做完了。他站起來伸伸懶腰,赫然看到湘涵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蜷伏在沙發椅上,看起相當嬌小,這是一幅沉睡的天使圖。他拾起掉在地上的書,輕輕替她撥開覆在臉上的髮絲。
看著她,他的心中竟掀起一陣陣激盪,一次比一次更強烈,那股香味再次刺激著他的感官神經,他發覺自己像是被下了魔咒般,竟緩緩地把唇覆上天使的唇。
一股電流在他體內擴散開來。
程少偉像觸了電,馬上離開她。
「天啊!我做了什麼?」他被那道電流怔住了,全身細胞活絡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程大哥,你工作做完了啊。我睡著了嗎?」湘涵睜著惺忪的雙眼,睡意濃濃地問。
「嗯。」程少偉答了一聲便抱起她。
「你要抱我去哪裡?」湘涵闕著眼睛,安穩地靠進他懷中。
「你的房間。」
把湘涵放在客房的床上,程少偉替她輕輕蓋好被子。
「晚安,程大哥。」她咕噥一聲,便又沉沉睡去。
「晚安。」程少偉嘴角帶著苦笑,看著如此天真無邪的她,他再次提醒自己,她是「妹妹」,他絕不能逾矩。
只是,回自己房中躺下的程少偉,卻久久無法人眠,那陣香味、那個吻、那股電流,擾亂了他的心。
該死!他是怎麼了?
***
程少偉的書房擺設相當簡單、樸實,令人感到舒服,只有一張桃木書桌,一面擺滿了各式各樣書籍的櫃子,一台電腦及幾張沙發椅。
即使右手受傷讓湘涵的行動受到相當大的限制,但左手依舊可以靈活的運用,只是不知為何,她在少偉面前會變得很笨拙。
她找遍了整個書房,並沒有發現任何線索。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搜尋,沒有理由找不到啊!除非——東西不在這棟大樓中。
一陣電鈴聲響遍了整個屋子,她關上書房的門,心中猜測,這個時間會是誰?程大哥嗎?可是還沒到午餐的時間,就算是他,也用不著按電鈴啊,因為他身上有鑰匙,那麼會是誰?
「你好。」娜可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和善親切的笑容。
「你好。」湘涵有些意外地看箸她。
她第一次見到娜可時,娜可就待她非常親切、和善,後來調查她才知道,那個高大的男人名叫官凌翔,是程少偉的員工兼好友,也是娜可的老公。資料上有關官凌翔的記載還算詳盡,可是娜可的資料卻少得可憐,彷彿她是平空跑出來的一樣。
「我叫娜可,是少偉的朋友。你的傷好一點了嗎?」娜可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好多了,謝謝。請進來坐。」
「謝謝。」
「我幫你倒杯茶。」湘涵用左手替娜可倒茶,放在她面前。
「那天真是謝謝你幫我做緊急處理。」湘涵為前幾天的事向她表示謝意。
「不用客氣。我覺得你的反應真快,從頭到尾都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好像電視上演的那樣。」
「可能是因為我站得比較靠近。」她找個聽起來比較合理的理由。
娜可笑著看她,並不急著否決她的說詞。當時她看得很清楚,湘涵並不是站得最靠近的人,卻是反應最快、動作最迅速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