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好像不應該這樣,因為左勾魂是冥界人,而她是一介平凡的人類,他們之 間不該有任何的情感牽扯,這樣是不對的。
她雙眼透出一絲迷惘,一隻手撫上曾留有他慣性陰冷氣息的唇,開始對他?生許多 天真浪漫的幻想……驀然間,她彷彿見到他那張有如刀削的嚴謹臉孔,一雙深邃的黑眸 有著不可探測的幽黯,輕薄的唇瓣總是掛著一抹冷意,渾身所散讓出的冷冽寒氣叫人? 之退怯膽顫,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習慣了,她並不會特別排斥他的存在,相反地, 她喜歡他的陪伴、他的保護,以及他揮之不去的冷冽氣質……端木晰腦中回想著關於左 勾魂的一切,一張甜美的臉蛋在不知不覽中佈滿了誘人的紅潮,週遭散發出一股耐人尋 味的小女人羞澀之情,她突地驚覺到腦中縈繞著他的身影,連忙將一連串的綺想?出腦 外,快速地加大步伐走向超市。
當她抬頭瞥了眼超市的招牌,正要踏進超市大門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地阻擋了她 的去路,她心生疑惑地?眼看向對方,只見一個陌生的男子眼中閃爍不善的光芒直盯著 她,看得她打從心底毛骨悚然,感覺對方好像是衝著她來的。
端木晰努努嘴,在心中安慰自己這只是個錯覺,隨即身形一晃,打算繞過他踏進超 市大門,卻在同時遭到另一個男子的阻擋。
「你們……」她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兩名陌生男子,腦子快速地搜尋關於他們兩人 的資料,結果所得到的答案不意外是個無解,「我認識你們嗎?」
「端木晰小姐對吧?」其中一名男子對她發出詢問。
端木晰小心翼翼地點點頭,從心底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我是,你們……」
豈料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遭到強烈的喝止,「我們是誰對你並不重要,但是你身 上的一個物品對我們卻非常重要。」
「物品?」她感到莫名其妙,她已是孑然一身,不明白他們話中所指的物品是何物 ?
「我勸你最好跟我們合作點,快點交出光珠吧!」另一個男子不耐煩地對她惡聲惡 氣的恐嚇。
端木晰微微一愣,「光珠?什麼光珠?」為什麼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她 似乎在哪兒聽過有人跟她提起光珠?
男子的臉色在瞬間不悅地垮下,「端木小姐,我沒想到你竟這麼不合作,那麼就別 怪我們不客氣了。」
「不客氣?」她的臉上才剛剛浮現一個莫名的問號,後頸即遭到一個劇烈衝擊力, 讓她在瞬間軟了身子,神志逐漸被一片黑暗所取代。
在無盡的黑暗即將要佔領她的神志時,她才清楚發覺一件事,她被綁架了!而全身 的細胞在此刻讓出警覺訊號卻?時已晚,唯一存於她腦中的清晰影像是左勾魂那略顯寒 酷的幽黯臉龐。
「左……勾魂……」在神志開始飄蕩的同時,她的唇逸出他的名,心中、腦中全擠 滿了一個孤傲的身影……待在房內的左勾魂因為連日來與端木晰之間的緊張氣氛而感歎 不已,他立在窗台邊看著外頭蕭瑟的景物,眼前在不知不覺中浮現了一張嬌柔的容顏。
「唉──」他略顯無奈地悶聲長歎,不瞭解自己在來到人界後,怎會變得如此多愁 善感?失去了身為冥王護衛的鐵石心腸。
他知道一切都在改變中,不論是他還是端木晰,他貿然地闖入她的生活,?她帶來 了迥然相異的另種人生,他們的命運便因為彼此的相遇而遭到改寫。
「這是不應該的……」他糾結著一雙英挺的眉,陷入一種反覆深省的情結中無法自 拔。
他不應該對端木晰摻入個人的感情,她不是他所能碰得起、要得起的女人,她將會 是新生的冥王,是他效忠至死的主子,可是,他就是無法克制自己不去關心、不去保護 、不去瞭解她的一切。
「這是不可以的!」他語出堅定地告誡自己,卻清楚地發現他的心正逐漸軟化,遭 受到情義兩難的煎熬考驗。
「該死!」他面色凝重地向牆捶擊,企圖將浮現於檯面的真實感情深深的埋進心底 ,但是他的腦子卻誠實地浮現那張猶帶淚痕的小臉。
就是因為她的眼淚,他放棄了堅持忍耐,無法忍受她眼眶中迸出的一顆顆珠淚,他 的手仍存有碰觸到淚水時的灼燙感,無法相信會有一個女人的眼淚可以逼出他心中的溫 柔,激出他的感情、他的憐惜心……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是個無心的人,因為無情,所 以才會在冥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也深受冥王及冥界子民的信任,可當他遇上了端木 晰,這才發現原來他還是有情有淚,是個感情豐富的男人。
這是怎麼樣的情?為何讓他一再地受煎熬?為什麼上天要安排他們相遇?他們之間 根本沒有未來可言。
所以他一再地告訴自己千萬要忍耐、千萬要無情,因為他要不起,但是一切都失了 控,他錯在不該任由情感主宰理智,而衝動地吻了她……千千萬萬的錯、千千萬萬的懊 悔,都不能阻擾從心底衍生出的錯誤情感,他無法再壓抑強烈的渴望。
為什麼他會對她?生憐惜之情?保護之欲?以及牽腸掛肚的擔憂之心?一連串的問 號蕩漾在他腦中,卻故意忽略逐漸浮出心上的真實。
左勾魂甩甩頭,想要將腦中的憂煩甩之於外,還他一個清靜的空間,他不要再以為 這種難解的情結傷神,不要再讓自己步向毀滅的道路。
望著外邊人?鮮少的道路,他的腦中不禁升起一個疑問,端木晰怎麼還沒回來?超 市離這兒不遠,買點東西似乎也太久了。
意識到心底又升起對端木晰的關懷,左勾魂微微一愣,無可奈何地扯扯唇,「糟了 ,已經成了習慣。」要他不去關心她──對他而言似乎是一種妄念。